第8部分(第4/5 頁)
村落之後,終於看到紅色屋頂密集的都市。不久,飛機就飛到了法蘭克福。
泛美航空的飛機從東京啟程往南飛行了31個小時後,財前終於體會到一種腳踏實地的解脫感,但也同時對踏上德國這片土地產生了些許的緊張。他填寫完空中小姐發給他的入境卡後,開始整理行裝。隨著一陣輕微的顛簸,飛機終於著陸。巨大的引擎聲停熄後,舷梯放下了。財前提起黑色手提包,挺起胸膛,緩步走下舷梯。鵜飼醫學部長幫他聯絡的、在慕尼黑大學研習迴圈系統疾病的第一內科助理蘆川,以及平和製藥廠的派駐員都會來接他,因而他故意擺出一副高傲的架勢。走過純白色機場大廈的出入境檢查站,財前來到行李提領站,託運的行李正從輸送帶上送出來,像鐵臂般的機器手不斷地自動將行李搬出來。雖然這種德國式的搬執行李方式很合理,但財前擔心行李箱內將在學會上發表的論文原稿和幻燈片會丟失,因此有些怏然。財前提起自己的行李,完成入境手續後,一走出大門,即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佐佐木的悲劇(5)
“財前醫生!我是第一內科的蘆川,我來接您了。”
蘆川先認出財前,迅速跑了過來。他年約三十二三歲,臉色蒼白,感覺有點神經質。
“蘆川你好,辛苦了。”
財前正想把手上的行李交給蘆川——
“請問是財前教授嗎?我是平和製藥廠的派駐員市田,接到總公司的指示來機場接您。”
驀地,一個看起來年近四十的瘦長臉男人忽然不知從哪兒出現,鞠了一躬後一把接過財前的行李。走出機場大廈的大門,將行李放上車後,市田派駐員問道:“我想請教您今天的行程安排。從法蘭克福開車到舉行學會的海德堡大約需要1小時20分鐘的時間,您想先參觀一下法蘭克福再去海德堡,還是直接前往海德堡呢?”他像旅行社領隊一樣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想直接去舉行學會的地點,趁天色還亮的時候,大致參觀一下附近的環境。”
“那我們就直接前往海德堡。”
他請財前和蘆川坐在後座,自己則坐上駕駛座。
穿過法蘭克福市區,車子開上筆直延伸的高速公路,白色的道路令人感到眩目。
“這是希特勒時代留下的高速公路,平均時速可以開到100千米,我們現在的時速有110千米。”
駕駛座上的市田派駐員說明著。可能是因為道路很寬,而且其他車子的行進速度也很快,坐在車裡並不會感受到飛快的速度。財前坐在迎風疾馳的車中,望向窗外。遠處深綠色的丘陵重巒疊嶂,廣闊的田野上,麥子已染上一層金黃,農舍的紅褐屋頂和白牆,成了金黃色田野中的最佳點綴。財前欣賞著眼前這幅初次看到的國外農村風景。
“蘆川,你在德國住得慣嗎?”他轉頭問一旁的蘆川。
“好得沒話說。這裡不像在日本那樣得整天忙於應付雜務,可以專心學習。而且,德國人對醫生的印象也和日本大相徑庭。在啤酒屋喝酒時,如果有人問你從事哪一行,當你回答是醫生時,他們會一改之前和你拍肩閒聊、像哥兒們一樣的態度,立刻表現出莫大的尊敬。如果你是教授的話,那更是不得了了,對方無論在用字遣詞或是態度上,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也明顯不同。一般人對醫生的認知是既嚴肅又崇高,完全超乎日本人想像,而你也可以切身感受到醫生在行醫時具有的崇高使命感。”
“使命感……原來如此。但醫生的使命感必須建立在經濟、社會保障的基礎上,在日本,即使是原本應該致力於研究的大學醫院教授,在看診時也不得不受制於醫療保險制度的規定,開業醫生更是根據1點10元的保險點數在看診,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崇高的使命感?”
財前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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