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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西先生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走到邊上,小道的兩旁就是斜坡,月光下,在不遠處,的確是有一道被壓亂的痕跡,而就在兩米處,一塊淡色的布料勾在上面。
“哈奈特先生,請您趕快去追捕那個人!”
“但是……”
哈奈特先生顯然也看到了那塊布料,但達西打斷了他的話,他的聲音低沉,語調並不高亢卻並不容許別人拒絕。
“這是難得的機會,逮捕他,這是您的職責,而伊莉莎,那是我的責任。”
“您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時間,哈奈特先生,犯人是您的責任。”達西脫下了有些修身的外套,只穿著襯衫,他已經看準好了路線,並且試探性的往下面走。
“我會給傑尼留下訊號。”哈奈特先生咬牙說道,而達西已經沒有再回應他了。
隨著馬匹的蹄聲越來越遠,達西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這裡本來就不是路。沿途有很多長滿荊棘的灌木,他的手已經夠到那塊衣料上了,然後,他釀蹌了一下,膝蓋在上面狠狠地擦過。
男人抓著一旁的植物,那些植物的刺扎進了他的掌心裡面,溫熱的血滲了出來。
他悶哼了一聲,本能讓他下意識的要放開那些蜇人的植物,但理性又讓他抓的牢牢地。
達西知道自己不能摔下去。他努力穩定好自己的心神,把全部的注意力用在一點一點的挪下去。
月光照耀在這片半山坡上,從亂糟糟的樹林中灑下一點微光。
他下的速度並不是很慢,因為時間就是一切。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血腥味兒,狼的聲音若隱若現。
時間緩慢的走過,直到他鞋底踩在堅實的平地上,達西才略微放鬆。他的臉頰被擦破了,手心裡幾乎血肉模糊,更別提身上一些刮傷。
“伊莉莎!”他喊道,一邊撥開樹叢一邊喊著。他的心在焦急的跳動著,像是有一面鼓,在用力的捶打著。
“伊莉莎——”他繼續喊著,然後聽到了一絲微弱的聲音。
“伊莉莎,是你嗎?”
隨著他再一次的撥開樹叢,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姑娘。
伊麗莎白從未如此感謝過上帝。她從馬車上跳下來,卻沒想到滾到了山坡下,有一瞬間,她幾乎失去了意識,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疲憊和疼痛卻讓她不能動彈。
她就在這黑夜中,在無處遮擋的樹林中緩慢的積攢著力氣。
伊麗莎白覺得自己可能傷到了腳,因為一動就疼,但別的應該還好,起碼肋骨沒事,如果肋骨斷掉扎進了肺裡,她覺得自己應該撐不過去。
泥土從未如此和她接近過,她側著臉貼在那兒,細細的呼吸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聽到了聲響。
她的眼睛睜大了起來,因為那聲音分明是達西的,所以她用積攢好的力氣費力的喊著對方的名字。
“達西……”
她聽到那聲音越來越近了,她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儘管那有些疼,但直到她終於看見了那個踏著月光從樹叢中走出來的人後,她才知道有那麼一刻,原來人真的是可以忘記一切疼痛而眼裡和心裡只完全裝著另一個人的。
☆、47|4。04
“我能抱你嗎?”男人問道,聲音有些剋制。
伊麗莎白動了動身子:“可以,我想我只是把腳弄傷了。”她說完露出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
他蹲在她的身邊,半抱著她,那已經有些破爛的西服外套披在了伊麗莎白的身上。然後他藉著月色大概替她檢查了一下。她的臉頰和身上都無可避免的有一些擦傷,但還不算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