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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馬奶做的,老皇帝馬背上得天下,年輕得時候最愛馬奶酒。如今年紀大了,雖不似以前那麼能喝,但每日也必得喝一壺才過癮。
然而今日小兩口跪著獻上的這杯馬奶酒,老皇帝卻只是淺嘗一口,便擱在手邊。目如鷹隼,在小兩口臉上劃來劃去。
倒是皇后娘娘一口喝了半杯,用手裡的絲帕輕拭嘴唇,眯著眼笑盈盈的,一臉和氣。
這截然不同的表現,便是連耶律淑哥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原本歡喜的心頓時煙消雲散,一片陰影籠罩,墜得一顆心直往下落。
這是怎麼了?父皇得怒意就擺在臉上,可是她做錯了什麼?捫心自問,她沒做過什麼。難道,是肚子裡這個孩子……她情不自禁雙手按在肚子上,心咚咚直跳。
不對!這不是衝著她來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肚子裡就算是個禍胎,此刻也是生米做成熟飯。父皇便是知道了,至多從此厭棄她,也不會跑到將軍府來了找麻煩。
把事情鬧大了,丟臉的只會是耶律氏。
所以這一切,是衝著駙馬來的!蕭繼遠做了什麼,惹得父皇如此緊張?
她偷偷看了身邊人一樣,心情複雜。
他是大齊第一名將,年輕有為的朝廷命官,當紅炸子雞。本該是父皇身邊最受期待和寵愛的人,只要他不背叛父皇,就絕對不會有事。
那麼他是做了背叛父皇的事嗎?為什麼?可無論蕭繼遠做了什麼,無論他愛不愛她,此刻她和他已經完婚,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兩隻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不管如何,她也只能祈禱,這一次不要讓父皇的人在府裡找到些什麼才好。
不然……她所受的罪,所忍的苦,所費的心,豈不就統統白費了。
這決不允許!
耶律淑哥暗暗咬牙,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手心裡,陣陣發疼。可此刻,她也只能用這疼提醒自己,鎮定。
察覺到公主投來的視線,蕭繼遠並不回應,板著一張俊臉,面色其實微微發青。但此刻華燈灼熱,錦緞華麗,富麗堂皇之色落在他臉上,硬生生染出一抹喜色,倒是叫人瞧不出他臉色有異。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亂如麻,心焦如焚。
禁軍是當著他的面進了府。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也不知陛下是從哪裡得到了風聲訊息,也許是他這一陣密會皇后娘娘,惹了嫌疑吧。
這可如何是好?為了避嫌疑,他把那小妖怪就藏在自己的屋裡,也不許旁人過問。一心以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但現在這卻成了最大的掣肘。
他人在這裡,心卻已經飛出去。想要趕在禁軍前面,跑到自己住的院子裡,把小皇帝拉到隱秘處躲藏起來。
可這也只是想想而已,此刻被老皇帝的目光壓著,他被釘死在這裡,一步也不能動。
這萬一小妖怪落在陛下的手裡,可怎麼得了?他到時候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的通敵死罪!到時候,只怕皇后娘娘為了自保,就得翻臉不認賬了!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撩起眼皮,看了皇后一樣。
皇后接了這一眼,卻是微微一笑。
落在他眼裡,就覺得這笑意味深長,包藏禍心,凶多吉少。
冷汗頓時就順著髮際線緩緩落下,頭也低下去。前面水深火熱,一觸即發。後院裡,末璃隔著窗戶聽外面咔咔的腳步聲,心裡也是一片慌亂。
好好的喝喜酒,突然進來那麼多禁軍,能有好事?
呵呵!歷史上多少風雨驟變都是在皇恩浩蕩,喜事臨門之時!難怪古語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至”。
這福禍二字,就如同天子的心思一般,難以猜測,不可揣摩。
別看蕭繼遠此刻大紅大紫,人生大喜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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