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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酒自己喝吧,就當過一回年。
妻子看見我耷拉著腦袋提著東西回來了,一下火冒三丈,“怎麼這樣沒用!”
“你要我怎麼辦,我辦不了。”我也提高了嗓門。
“狗屁英雄。”妻子盡拿讓我生氣的話刺激我。“我問你,到底去不去找?”
“不去!”
“真的不去?”
“真的!”
手裡端著玻璃水杯的妻子把水杯猛地砸到桌上,水杯迸裂了。她愣了愣,眼淚又流出來:“我們離婚吧!”
“離婚?”被我們爭吵鬧醒的兒子、女兒也哭著跑出來。我不願意離婚,孩子的哭聲應該能喚回她的心吧。
她抱著女兒,不說話,抽泣半天,拉著兒子走進裡屋,“嘣”地把門關上。
我獨自在客廳沙發上抽了一夜的煙,喝了半瓶老白乾,直到雞叫時分,迷迷糊糊才睡著了。
第二天,妻子一言不發,提著箱子,帶著女兒回孃家去了。臨走時,留下一句話:“我們還是離婚!”
一個月後,我再怎麼勸說,請朋友周旋,她還是去意已定,我們離婚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從頭來過
妻子走了,她本來要帶走女兒,我堅決不同意,我要用自己的雙手養活養好我的子女,不能讓別人真的以為我“無用”。經過協商,她什麼也不要,流著淚空蕩蕩離我,——還有兩個孩子而去。我知道,她的淚,一半是對孩子的難分難捨,一半是對我這個無能的男人的痛心。
人去房空,面對兩個要上學、要吃飯可憐的孩子,我該怎麼辦呢?只要我放下臉面,去求求領導,不管什麼樣的工作,最多崗位好一點或者差一點,至少是有的。我幾次拿出軍功章,準備去縣裡,但這念頭一鑽出來,呆子、楊波他們就一個個閃現在眼前,呆子腹部流出的腸子、楊波痛苦的眼神,戰友們犧牲時流著鮮血的殘缺不全的身體在不停地晃動。是呀,他們為國捐軀了,而我還活著,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我的軍功章是他們的血肉鑄就的,我不能給軍功章抹黑。
“當時我這種想法傻不傻?”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楊洪超問我,我無法回答,因為今天的年輕人很難理解他們那個年代的人的價值取向。只見他眼角流出一串淚珠,長嘆口氣。停了一會,他接著講述他的故事。
沒有事幹的那段時間,我真正理解“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話的道理,父子三人的生活費,孩子的學費都需要錢,平時在家裡清清淡淡吃一點沒什麼,可是兒子和女兒開始還不懂事,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吃好的,穿好的,有玩具玩,回來就直嚷嚷,我不敢怪孩子,那是我沒本事呀,心被刺出血也只能在自己肚裡流!
開始茫無目的,想不出該做什麼,整天喝悶酒,可能真的當兵當憨了。現在的兵就好了,退伍之前還可以參加技能學習。後來有朋友點撥我,你過去是殺豬買肉的,現在豬價上漲,你不如養豬,老家在農村,有條件呀。我一想,養豬和殺豬算是同行,對我來說應該沒問題。
於是,我回家和父母商量。父母親一聽,什麼話也不說,父親低著頭抽他的煙,母親流著淚做她的針線活,幾次我看到她老人家被針扎到手,也只是無聲地把手指放到嘴裡含一下。我明白,我這個曾經讓他們引以自豪風光一時的英雄兒子居然沒有了工作,媳婦也跑了,現在居然又要回家來養豬,對他們來說是多沒面子的事。我也不敢言語。
過了半晌,父親又到包裡掏煙,掏出一個空煙盒在手裡捏了捏,我趕緊把我剩下的半包煙遞過去,父親斜眼看了看我,抽出一隻,又把煙盒扔回來給我,點上煙,終於抬起頭,慢慢低沉地說:“既然沒辦法,做就做吧。靠村口的山坡上還有一塊自留地,地平,旁邊有水溝,有路上去,適合養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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