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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長眼的老天爺,她做了甚麼錯事,要這般叫折磨她?
窗外的沈拙半晌沒有聽到顧三孃的回應,他只當她被說中了心事,頓時滿心失望,有誰說過女人都是朝三暮四,原來這個讓他一直尊敬的顧三娘也是假的。
隔著一扇窗戶,兩人都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四下只有北風呼嘯的聲音,過了良久,沈拙垂下眼皮,他清冷的聲音說道:“顧娘子,你都改了罷,小葉子是個好孩子,你莫叫別人笑話她。”
屋裡的顧三娘身子一震,一股怒火直衝頭頂,她想也不想,端起地上的一盆洗臉水,開門朝著廊下那個身影潑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盆冷水叫沈拙整個人都蒙了,他頂著一頭冰渣,怔怔的望著西廂門口的顧三娘。
“老孃身正不怕影斜,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堂堂正正的不怕被人笑話。”憤怒的說完這句話後,顧三娘也不待沈拙開口說話,啪得一聲就回身將門關上。
沈拙全身都溼透了,寒風一吹,他猶如置身冰窖似的,他難道錯怪顧三娘了?
“顧娘子——”沈拙凍得全身打顫,他望著屋裡的身影,正要開口說話時,就見燭火已被吹熄,從裡頭傳來顧三娘冷冷的聲音:“沈舉人請回罷,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不愛惜自己的名聲,我還愛惜呢。”
沈拙聽出顧三娘語氣裡的怒意,到了此時,他這才驚覺自己好似做了錯事。
“要是再不走,我可喊人了,看到時你這舉人老爺羞是不羞?”顧三娘怒道。
沈拙這會子自是後悔不跌,只因想起過去的往事,他就豬油蒙了心,一時犯起蠢來,也不曾去查證,就傷了顧三孃的自尊。
顧三娘滿臉都是淚水,她站在黑漆漆的屋裡,胸口像是憋著一團鬱氣,既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怪誰呢,怪她命苦,要不是有個小葉子,她真真是恨不得死了重新投胎再活一世。
沈拙心知顧三娘正在氣頭上,他全身溼透站在寒風裡,屋裡太靜了,沈拙心裡一慌,顧三娘氣性剛烈,要是一時想不開,便全是他的罪過。
“顧娘子,是在下的錯,只聽信那人一面之詞,就說了這等的混賬話,你只管罵我一頓,只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屋裡起先沒有聲音,正在沈拙胡思亂想時,小葉子被吵醒了,沈拙聽到她們母女倆細碎的說話聲,他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只不過他並不敢走遠,因此便就著溼衣裳一直守在窗外,直到聽到她安歇的聲音,這才回到東廂。
這一整夜,顧三娘和沈拙都未曾閤眼,顧三娘是氣的,她既氣王金鎖夫婦心腸歹毒,又氣沈拙跟她同住一個院裡,卻不信她的人品,白讀了一肚子的聖賢書。
那沈拙睡不著則是為了他冤枉顧三娘之事而懊悔莫及,等到天將亮時,他因那盆涼水犯了風寒,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一時想起那個許久不曾夢到的倩影,一時又想起了顧三娘滿臉怒容的模樣。
☆、第19章
天濛濛發亮時,沈拙強撐著起來了,昨日他燒了半夜,此時眼前一陣發黑,往常這個時辰,顧三娘就要往繡莊去上工了,沈拙只恐跟她錯過了,故此忍著不適,簡單梳洗一番,便開門走到對面去。
誰知這時,顧三娘卻並沒去繡莊,昨夜颳了一晚的北風,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顧三娘蹲在廊下霍霍磨著菜刀,當她看到沈拙來了時,只是抬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又沉著臉磨著刀口。
沈拙羞愧難當,他立在顧三娘面前,鄭重賠罪說道:“顧娘子,昨日是在下莽撞了,還望你海量放寬,原諒我這一遭罷!”
說完,他深深的對著顧三娘施了一禮,顧三娘不避不讓,只是仍舊冷著臉,嘴裡硬邦邦的回道:“不敢當,你是有功名在身的舉人老爺,我是新喪夫的寡婦,只怕多對沈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