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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溫暖,無風無雪豔陽高照。
當我和疏影說起這事時,疏影竟然破天荒地說了很多話。她說王爺,那個冬天明明冷得要命,明明冰雪不斷,要說溫暖,只能是人心吧。
是的,我終於記起來了,那個冬天我們大家都有著難以企及的明媚心情。
大家腳步歡快,笑語連連,就連冷厲的寒風也被踏在腳下。
人人像吃了第一口糖的孩子,那滋味竟是從未有過的美妙,充滿誘惑。情不自禁想著第二口,第三口……以致膩味為止。
凡心總是如此。
紅顏如一石擊落,使得平靜的安城蕩起一層層的漣漪。早已料到烈酒會引起人的注目,只是沒想到如此席捲安城。朱門繡戶不惜一擲千金,但願酩酊大醉。名士達人解裘沽酒,以求解憂。
庶民無緣一飲,常聚坊間議論。一些人,一些事,對他們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高聳入雲端。從高空落入一些碎屑,卻在她們嘴裡反覆輾轉,聚沙成塔,慢慢織成錦緞,有的類似,有的卻截然成另一種樣子。
有中生無,無中生有,推波助瀾的力量是巨大的。由紅顏酒,紅顏曲,謝雪娘,貴族,士女等因素構成的各種版本的傳說都有,最離譜的就是平安王來到安城後對妖媚萬分的謝雪娘一見鍾情,然後傾心為絕代佳人精心釀製出紅顏酒,作出紅顏曲。
這些流言在小巷弄堂裡兜兜轉轉,順風牽絲扯蔓。平安府的高牆入雲,把它們止於門外。門內的眾人忙著酒坊的生意,個個風一樣旋過,腳不沾地。忙著供貨,忙著數錢,齊力上陣,亂哄哄的,整個一鍋粥,全都讓金葉子耀花了眼。
連續幾天通宵達旦和釀酒的師傅交流討論,我不禁頭暈眼花,腰痠背疼,佝僂著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已漸漸支撐不住,於是忙回府休息。剛躺在床上,就覺得筋骨俱得舒展,眼睛情不自禁闔上,進入夢鄉前腦海裡不禁對自己嘮叨道要錢更要命。
一覺醒來,發現日又上升,竟然睡了半天一夜。起來喚人梳洗,喊了半天才有一個小廝匆忙端了一盆水進來。伸手進去,冰得我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竟然是冷水。那眼生的小廝嚇得跪在地上,我揮手微笑讓他起來。刺骨的冷水,驚醒了茫然的神經,才讓我徹底清醒過來。一問才知道大家都去幫忙去了,真讓我目瞪口呆,這群利慾薰心的人。自嘲地心裡暗笑,這也勉強算是最初的家族創業模式了。由於清愁不在,這個小廝又手生得很,扯得我頭皮發疼不說還動不動就喜歡下跪,真是讓我對梳妝失去興趣,馬馬虎虎穿件大紅紋錦雪貂裡的長袍,領口鑲嵌著一圈雪白貂毛。素面朝天,長髮任意飄垂。攏著長袖,漫不經心走出門外。
一陣冷冽的風捲著細雪旋轉而來,低著頭,走到雲岫居住的翠竹院停下來了。
院內千杆鳳尾竹,枝葉上落滿了積雪。雲岫身著灰鼠雪袍,抱著個小暖爐在階前看雪竹,雙眼茫然而無聚焦。
粉妝玉琢的琉璃世界中,他孤寂地站在那裡,把鏨金小暖爐緊緊擁在胸前,一副不勝淒寒的模樣。
突然覺得好像他孤立於塵世之外,滿身蕭索黯然,恍若一個灰色的剪影。
這種寂寥使得他格外清逸,高華。
原來有種人即使你有一百個理直氣壯的理由,見到他都會覺得有種愧疚,使得你感覺滿滿的都是嘆息與悲涼,令你心疼憐惜。
我咳了下,他抬眼看見是我,眼睛才有了焦距,從某個遙遠的提防回來。他勉強笑了下:“王爺,怎麼披頭散髮的,也不束好。”
我聳聳肩,無可奈何道:“沒辦法,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是財迷啊。”
他看著我懊惱的樣子,蹙眉道:“這些人,一不留神就鬆懈。”
我不在意地笑笑說:“只要不是大原則問題,適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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