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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省,眼圈發著烏,臉頰和嘴唇泛著不健康的潮紅。幾個太醫來來回回地診脈開方,煎了濃濃的湯藥喂下去,燒卻始終不退,昏睡的也極不安穩,一直咳嗽,時不時地說著胡話,不是喊阮若弱的名字,就是不停地念叨著“請皇上收回成命”。靜安王夫婦又是心疼又是著急,一宿沒閤眼。
阮若弱亦是不眠不休衣不解帶地在床前守了他一夜,用溼帕子不停地在他額頭敷著,以此降溫。她和李略雙雙昏迷後,被一起接進了靜安王府,她只不過是一時急痛攻心暈過去的,自然醒轉過來後沒什麼大恙,而李略,在雪地裡凍得太久了。一場大病是無論如何避免不了。
《有緣千年來相會》第八十四節(4)
天亮以後,宮裡傳來皇上的旨意,宣阮若弱進宮面聖,她聽得心中一震,情知這是背水一戰了。
說老實話,她不敢去。她不習慣見皇帝,她只是普通人,跟大人物打交道沒經驗,也不想有那個伴君如伴虎的經驗,皇帝都是喜怒無常的性子,史書上管這美其名曰“聖意莫測”,縱然能在他跟前做出三千個好,但只要出一個差錯,就或許會被切掉大好頭顱。只是她不得不去,聖命不可違固然是一方面的因素,李略能為著愛情這樣勇敢,她若是臨陣退縮,簡直太對不住他如此用情至深。好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不了腦袋不要了給你。
冒著風雪進宮面聖,惡劣的天氣,讓阮若弱油然而生一種林沖風雪夜上梁山的感受來。逼的!都是被逼的!有得太平日子衣食無憂地過,誰會想落草為寇去造反?阮若弱只想和李略談一場甜甜蜜蜜的戀愛,鬧得這麼轟轟烈烈,也出乎她的意料。李略比她想像中更勇敢,他不肯認命,不管是天命還是聖命。事實再一次證明了,在愛情上,古人比今人更勇敢,所以才說得出“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的大膽告白來,才會說得出“要分離除非天做了地,要分離除非東做了西”這樣的堅定誓言來,河可挽,石可轉,這一個“情”字,卻難驅遣。
阮若弱正胡思亂想著,靜安王妃緩緩開口道:“阮姑娘,說句實話吧,我真是看不出你哪裡好?讓略兒肯這樣掏心掏肺的對你。”
阮若弱答得極簡單:“王妃,有句俗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情人眼裡出西施,古今中外,那些對情有獨鍾的詮釋,再沒有一句比得上這句那麼精闢又形象的。祝英臺就真得那麼好?梁山伯得不到她竟抑鬱而終。林黛玉人都說她小性兒,賈寶玉還偏就喜歡,為此撇了那個人人稱道的薛寶釵—那可是個放之四海皆準的賢妻良母式的典型人物。然而,任何人或事的值與不值,全在乎當事人的認知感受,旁人的意見,終究只是旁人的。
靜安王妃啞然。半響才又言道:“阮姑娘,雖然我和王爺都不是很喜歡你,但是略兒這樣……我們做父母的,也只有愛屋及烏了。”
父母終究還是向兒子妥協與讓步了,阮若弱只覺得身上的沉重壓力略減了減。只是皇帝那裡……想一想都頭痛,她要怎麼去應付他呢?
大明宮,長生殿。
阮若弱獨自被內侍引進了殿內,進到偏殿的西暖閣。外面的飛雪連綿,這暖閣卻溫暖勝春日,空氣中輕輕淡淡的流動著花香和檀香,那是從燃著香料的博山爐和數盆蘭花裡飄散出來的,四周一片寂靜。皇帝身著明黃絲織龍紋長袍,沒有戴皇冠,正倚在便榻看書。
這開元盛世的一代明主,據史書記載,說他極富膽識與魄力,精通治國方略,深知用人乃治國根本,很善於發現和任用人才。當然這是早年,晚年就不行了,李隆基年紀大了以後,剛愎自用比李世民還要厲害許多,貪圖享樂,不理朝政,重用奸臣李林甫、楊國忠等人把持朝綱,又寵信安祿山,最終釀成了安史之亂。在同一個君主的政績中,同時存在開元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