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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小桃腮流產的那個是不是我的,那是畢業後的第三個月吧?沒準。媽的,假如我要是跟了她,那會是什麼樣呢?那我就不會這麼著了。我一定得會做一手好菜,會各種家務,早上起得很早,一天精神抖擻,不斷上進,晚上等著挨她的表揚。唉,那不也就那麼回事嗎?假如當初導師要了我呢?憑我,到現在,副教授不敢說,講師總該混上吧。想他媽這些有什麼用,假如,假如,假如我當初沒考上大學呢?那說不定反而好了,我現在說不定是個億萬富翁。當了億萬富翁,還幹什麼呢?有了錢,買,買吃的,穿的,玩的,買幹部的大印,買姑娘的貞操,可是我要這些有什麼用呢?我現在不也是吃得很香、穿得很體面,有人愛我,用不著操勞嗎?在單位裡雖然沒什麼地位,可大家都把我看成才子。才子麼,當然免不了一些風流韻事。於是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下來。於是我就覺得沒勁,不打算活了,這符合生活邏輯麼?到現在我還弄不清為什麼做出這種決定,難道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死了,難道我真的弄不清,還是弄清了而說不清、想不清,或者是不敢往清裡去想、去說?    
自殺的喜劇(3)
我現在到底死是沒死?眼睛好像睜不開了,煤氣味兒也聞不見了,大概是死了。不過不能馬虎大意,也許正在半道上,別一高興,前功盡棄,古人云,行百里者半九十,我現在黑了咕咚的,也不知走到什麼地方了。也不知憶霞回家了沒有。她大概又買了條魚回來,這會兒正抱著我哭哪,怪可憐的。我也太缺德了,無緣無故地就拋下她。她又不是小桃腮那種人,今後的日子可不大好過。我也照顧不了她了。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咦,這句話好像不是我的,好像是個什麼商人說的,對了,是個賣梨的商人說的。賣梨的能說出這種話,可是個精神病。他們說我也是個精神病。單位裡的老黎他們都說我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憶霞有時也說我發痴,大概是有那麼點,要不怎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放著這麼溫柔的小媳婦不要,琢磨琢磨就順著煤氣管道跑了呢? 哎?我現在莫不是在煤氣管道里?這是要去哪兒啊?壞了,現在正是做飯時間,誰家一點火,我不就到不了陰間,直接投胎到他們家去了嗎?投胎,這不就等於押寶嗎?但願我投到……隨便,只要別像豬八戒那樣投到豬圈裡去就行。不過,我現在難道真就要成了一股煤氣?好像有這麼個故事。對,是老舍。老舍出生的那天晚上,他媽暈過去了,他姑姑說是老舍降生了,可他大姐的婆婆硬說是生了一團煤氣,是煤氣把他媽燻暈過去了。為這事,老舍一輩子對他大姐的婆婆沒好印象。咦,這麼說,我這一轉世,是要做個文學大師嘍?沒錯兒!上輩子沒做成,這輩子我要成了。對,我什麼導師也不用,所有的狗屁導師都得成天研究我的作品,七分析八綜合呀,說我是什麼主義,什麼流派呀,我就算是煤氣派吧。不但那些導師,連他們那些有獨創性的徒孫,都到我的字縫裡去摳金子,他們都靠著我吃飯,什麼小桃腮啦,再也不敢那麼霸道了。憶霞呢?這個……她跟我不是一個輪迴上的人,我記著她就是了,對,給她寫一部長篇,寫一百萬字,書名就叫《憶霞》,扉頁上再題上“獻給憶霞”。這總算夠意思吧。 憶霞,憶霞,你再也看不見我了。你大概就是愛我這股瘋瘋癲癲的勁兒吧。其實你從不知道我一個人時是什麼樣。你從未看見我流淚,你甚至不相信我也會流淚。你別看我是個小人物,是個和你一樣的小人物,可是,怎麼說呢?你來吧,你來看看吧,你來送送我吧。怎麼?你真的來了?你的身子這麼輕,咦,我的也這麼輕,讓我拽著你的手,嘿,飛得真快,真自由,呼——,呼——。 門開了。 一條豐滿的大魚伸進來,拔鑰匙的聲音,兩隻高跟鞋一下一下敲了進來。 哎?怎麼沒去上班,大白天睡在家裡?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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