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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軟聽不大慣這樣的稱呼,笑容有點僵澀,又聽他問她行動,便拾起了那根木棍和那柄小刀示意給他看:“削根木棍作耍。”
王鰍兒登時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模樣,驚呼道:“娘這樣金玉般的人物,怎可碰這樣鋒利的東西,再不小心傷著了,留下什麼疤,豈不是白玉生瑕,珠寶蒙塵!快快丟下,娘自個不覺什麼,我這做兒子的心倒要痛死了!”
這未免太大驚小怪了,計軟有點驚愕,動作表情都有些僵,機械的把東西放下了。靜了幾秒鐘,換了話頭,讓他道:“你跑了這遠路,略坐一坐罷,我倒盞茶與你吃。”
王鰍兒這巴不得呢,客氣不消客氣,慌不迭的在計軟讓的地方落了座。整個腦袋跟陀螺似的往這房裡四顧。沒個正經相。臨了又把視線黏在計軟身上。
一邊看她一邊道:“爹正在前頭吃酒,娘怎不過去?”
“我不愛吃酒。”
“不吃酒好歹也耍一耍,勝過娘一個人在這兒悶著,俺們房下的到了這天熱的時候,都聚在一處耍骨牌、喝水酒行令、賭點小錢,再弄些瓜果蓮子吃,也打發日子,下回再玩時我來邀娘過去吧。”
計軟一邊把茶遞給了王鰍兒一邊道:“多謝你的好意,只我不愛玩那些,你爹也不讓我出去跟人一處作耍。”
王鰍兒驚詫,故作不忿道:“這是什麼道理?爹他自己出去耍卻不讓娘出去?可不把人悶壞了,依兒子說,這妯娌姐妹之間都該聚一聚,互相認識認識,也好解悶,似娘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先不說您出去了沒個人識得,便是我看著都替娘心焦。整日悶在屋子裡再悶出什麼病來哩!”
計軟聞言笑了笑,坐了下來:“也還不至於,我這個人喜靜,別的不會,自娛自樂倒很熟練。這幾日在屋子裡畫畫兒,你們這莊子裡又涼爽,景緻又好,我自己也快活。”
王鰍兒接過茶飲了一口,涎著臉道:“從娘手裡泡出來的茶就是香!兒子都不捨得吃了。”
待聽她說會畫畫兒,又道:“咦,娘竟然會畫畫兒,兒子竟長了這一雙可惡的濁眼,識不出娘是個才女,不知兒子可有幸瞧一瞧?”
計軟眉揚了揚,有點窘迫,她從小學畫,一下課就要上繪畫的補習班,但她跟的是大眾的趨勢,學的是素描啊,但無論她學的是文學還是美術,都不大好找工作。後來那幾年又流行三維立體畫,是從國外吹進來的繪畫藝術風,先前還是小眾藝術,後來幾乎席捲大江南北,她看了一眼也再次隨大流的喜歡上了西方的玩意兒,便又跟著刻苦學了幾年。當年那興致盎然的勁頭她還記著哩。
本來來到這裡因著沒有鉛筆相機等物件一直沒有動筆,可看了這莊子的景緻便又忍不住手癢,胡亂找了根木棍蘸著墨水,按照自己的創作構思,埋頭摸索著苦畫了幾天,畫了張這園子一角的景緻的手繪稿,透視解析圖她還沒析完呢,但手繪稿是手繪稿,還不成形,只能說是簡單的塗鴉,也跟古代的水墨畫的流暢一氣呵成不相容,拿出來未免太驚世駭俗,計軟決定不拿出來,就道:“也說不上畫畫,我不過是胡亂塗鴉罷了,又不曾有人教過我,能把虎畫成貓都是幸事了,況這般閨中的物件讓你們男兒看了,傳出去倒要遭人恥笑了。”
王鰍兒聽言也是這個道理,就不信她一個鄉下女子又沒學過還能畫出來什麼驚人之物?頂多能看罷了,況她明顯是不願,便也沒有強求。
而他的目的還是把她謀到手,便涎著一張臉,又找話說:“娘不讓看通就算了,俺王鰍兒也識規矩,不看孃的東西,只娘這壺裡泡的是什麼茶,香的很!”
計軟聽言不由笑了:“什麼茶你倒來問我,這是你們莊子上的茶,並不是我帶過來的,我聞著是茉莉花的味兒。又在裡面加了幾塊冰糖。”
王鰍兒但見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