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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洩不通,遇到紅燈能排出三百米外。程睿敏見怪不怪,停車間隙索性取出報紙翻閱。
譚斌也湊過去靠他肩膀上,掀到後面的娛樂八卦和文化版,漫不經心地瀏覽大標題。
她的目光突然定住,許久不能移動。有條不顯眼的新聞映入眼簾:青年畫家沈培拍賣舊作,所得款項盡數捐獻甘肅省希望工程。
她本能地縮回手,神色有點僵硬。程睿敏沒有留意到她神情的變化。前方變燈,長長的車龍開始挪動,他放下報紙跟上去。
譚斌掙扎半天,還是取過報紙,把那條新聞細細看了一遍。
新聞中說,沈培的一幅近作《最遠的距離》會上備受關注,以42萬的價格落槌,創下此次拍賣會,也是他個人作品的最高價。
文章最後提到,沈培將於年底受邀赴法,作為青年畫家的代表,參與籌備中法藝術家的交流展覽。
旁邊就附有那幅畫的照片,青綠的底色,層層灰暗蔓延,糾纏的枝蔓間兩張模糊的人臉,譚斌再熟悉不過。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什麼?
有人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沈培賣掉這幅畫,等於徹底埋葬了過往的一切。離開她,他竟像火鳥一樣開始重生。
譚斌收起報紙,轉頭望向窗外,忍不住微笑,卻笑得苦澀而難堪。後來一路她都沒怎麼出聲,直到目的地。
一直聽說雍和宮附近的衚衕裡,藏著不少精緻的四合院,外面卻看不出一點端倪。見識過眼前這一家,譚斌完全相信了這種說法。
高槐深院裡風搖影移,滿院秋蔭蕭瑟有聲,進門處一座玲瓏的雕破圖風,紫褐明潤,透出不動聲色的富貴之氣。
主人是位六十出頭的老太太,收拾得乾淨爽利,舉手投足透出一股知性和優雅。
程睿敏恭敬地叫〃乾媽〃,態度異常親暱。路上譚斌已經知道,她就是程睿敏那位過世發小的母親。
第122節:格子間女人(122)
她帶兩人去廂房的小客廳,一路嗔怪道:〃睿敏你天天在忙什麼?不說我病了,都見不著你的人影。這姑娘是……〃
譚斌立即乖覺地微笑:〃阿姨,叫我譚斌。〃
她看看譚斌,客氣地笑:〃小譚是吧?我聽嚴謹說了。〃
程睿敏馬上問:〃嚴謹來了?〃
〃可不是,那孩子比你跑得勤快。〃
程睿敏赧顏,〃乾媽……〃
〃沒怪你,知道你忙。你看看你的臉,都快跟牆一個色了。〃
進了廂房,果然見到嚴謹。正大模大樣地在屋裡坐著,一個人佔了半張沙發,兩條長腿直接橫在茶几上。這天的嚴謹穿了件規規矩矩的黑色套頭毛衣,掩去不少痞氣。看到他,譚斌頓時鬆弛下來。
程睿敏卻走過去踢了他一腳,〃腿放下,像什麼樣?〃
嚴謹沒理他,把腿伸得更長,歪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問:〃小么,你還欠我一頓謝媒酒呢,打算什麼時候還哪?〃
〃什麼謝媒酒?你胡扯些什麼?〃程睿敏皺眉。每次到了嚴謹跟前,他就英雄氣短,平日的伶牙俐齒全派不上用場。他是怕嚴謹口無遮攔,把上回的事說漏了。雖然那天什麼事也沒發生,講出來還是尷尬。
嚴謹大笑,利落地翻身坐起來,〃妹子,瞧見沒有,他是恨不得把我滅口啊!〃
〃哦。〃譚斌不明白他倆在說什麼,只能笑一笑搪塞過去。
乾媽用力在他後腦勺拍一下,讓他閉嘴,然後對譚斌說:〃我們一直等著看睿敏的女朋友,他居然藏了這麼些日子才帶你來。〃
譚斌大大方方地回答:〃可能他覺得需要足夠的勇氣,才敢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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