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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開始混亂,以後的日子,一旦重複脫衣服的動作,就如一柄利刃,剎那劃開黑色的記憶,令他清晰記起每一寸肌膚上灼熱劇烈的痛苦。
他蜷起身體,意識漸漸模糊,一片混沌中只剩下唯一的一點清明,他想起昨天他才向譚斌求過婚,他不能做食言的人。
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讓他舉起雙臂,死死護住頭臉,他要好好地回去見她,不能傷了臉讓她擔心。他就這樣失去了一切知覺。
兩個逃犯以為他死了,隨即捲起所有的東西繼續向西逃亡。
半夜的時候再次下起大雨,昏迷的沈培被雨水澆醒,雨停後他看到滿天的星光,也看到了北斗七星。他想起了北京,北京有他的父母,還有他的譚斌。他終於辨清方向,朝著南方爬過去。南邊就是拉樸愣寺,車隊約定的集合地。他要去那裡,他要回北京……
沈培的故事到此結束,車廂裡是無聲的寂靜。
過了很久,譚斌摸出煙盒詢問,〃可以嗎?〃
黃槿點點頭。
譚斌低頭點菸,嘴唇卻哆嗦得湊不到打火機上。
〃你也別想太多,沈培只是運氣不好。〃黃槿接過火機替她點著,〃那位心理教授說,只要有一點希望,人就會本能選擇逃避,只有拿走他的一切,他才會有勇氣面對現實。你們分手,對沈培,也算是休克療法吧。〃
譚斌用力吸口煙,〃黃姐,在你們眼裡,我是不是那種特沒品的女人?為更好的選擇不惜傷害別人?〃
黃槿許久沒有開口,像在考慮如何措辭,最後她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沈培就是運氣不太好。〃她看著譚斌,有些疑惑,〃不過你真的在乎別人的想法嗎?你們白領不是特自我的一個人群嗎?〃
譚斌臉上浮起一個笑容,比哭更難看。
〃譚斌,〃黃槿望著窗外,輕聲說,〃其實你並不瞭解沈培。他看著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上特別脆弱。十九歲剛出道的時候,有個畫評家把他的技巧批評得一錢不值,他賭氣之下,一把火把所有的作品燒了個乾淨,發誓再不做畫。直到先生送他去法國呆了半年,他才肯重拾畫筆。〃
譚斌悶頭一口一口地抽菸,並不出聲。
黃槿看著她泛青的臉色,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譚斌用力把煙掐滅,〃黃姐,謝謝你,我走了。〃
黃槿把一件東西放在她的膝蓋上,〃沈培的車和東西,公安局都發還了。這是他讓交給你的,說如果你願意看就看一眼,不想看就扔了算了。〃
那是一張燒錄的光碟。
黃槿推開車門準備離開,又回頭笑一笑,〃對了,他還說,謝謝你把小蝴蝶帶給他。〃
光碟裡的內容,完全出乎譚斌的意料。
一段數字攝像,開始是一望無際的桑科草原,起伏疊宕的黛色遠山,紅牆白頂的藏式建築零星散落在碧草之上。
沈培的畫外音:〃你這小妞兒總是忽悠我,自己說說放我多少回鴿子了?你不肯來是吧?我拍給你,回家我饞死你……〃
鏡頭前突然出現一隻大手。
接著有人陰陽怪氣地笑:〃沈培,你丫真肉麻,把女朋友寵成這樣。將來娶了媳婦兒,也是一結結實實的'氣管炎'。〃
第115節:格子間女人(115)
沈培:〃滾一邊去,甭擋著我!〃
〃來來來,你們看看沈公子生氣的樣子……〃那人大笑,畫面外隨即傳來嘻嘻、哈哈、呵呵各種笑聲。
沈培:〃李罡你讓開,不然我踹你了啊!〃
鏡頭被切斷了,螢幕黑了一下又重新亮起,草原的美景再次呈現眼前。
他什麼都拍給她看,包括草叢裡滾羊糞球的屎殼郎,鏡頭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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