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稻草人(第1/2 頁)
沒等我再開口說什麼,布萊克·維爾馬斯就推門走了進來,各遞給我和苗叔一張名片:“這裡是盛山大學,我是這裡的地質學教授。吳歧,如果你願意,今後可以作為我的助手在這裡工作。福利好,待遇佳,還不用受氣哦。”
我知道,苗叔肯定也知道,接受盛山大學這份工作意味著什麼。
“名片上的電話,需要在接通後進行轉接,才能聯絡到我。為了防止洩露資訊,學校進行了特別設定,我們使用的手機都不能直接和普通手機進行通訊。”布萊克·維爾馬斯解釋道。
苗叔沉默地看著手裡的名片。
我知道,他在思考,在做決定。
布萊克·維爾馬斯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the only thing necessary for the triumph of evil is for good men to do nothing.’意為: 邪惡得以勝利,只需好人無為。 這句話是愛德蒙·伯克的名言,強調了人們參與社會正義事業的重要性。”
“但正義,不一定會有好結果的,不是嗎?”苗叔淡淡說道,“同樣身為人,身為社會、人類的一份子,同樣只有一條命,為了他人、為了正義,從而犧牲自己、付出慘重代價,有時卻連一句感謝都收穫不到,不是嗎?
你可以認為我自私,也可以認為我冷漠、心懷狹窄......但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我經歷過很多,也看到過很多,現在的確學到了這麼一些小教訓。
小歧......不用再學一遍了。”
“我祖父亞倫·席勒·維爾馬斯,生前是某個反恐組織的一員,挺有名氣,百科上面還有他的詞條,但,他著實不是一個足夠智慧的人。
因為他曾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一腔熱血,投射到了一名剛剛加入就想要退出的新人身上。在新人想要退出時,他熱情地挽留,並從中周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新人被他架了起來,他變相地......強迫那個新人留下了。
結果就是,他為此付出了代價——在一次很尋常的搜救行動裡,他因為那名新人的膽怯退縮和擅自逃走,暴露在了恐怖分子的視野裡,被一槍斃命。
如果說我從中汲取到了什麼教訓,那就是:不強迫別人與自己為伍。
吳歧如果不願意留在盛山大學,我也一樣會盡我所能地幫他,只是......非常客觀地說,他獨自一人還是會很危險,也很難過上平靜的生活。
如果他願意留下來,也必須要面對很多東西,但和我們這些人為伍,情況會樂觀很多。
而且,在這兩種不同的處境裡,心境也是截然不同的。”
之後是久久地沉默。
“我想留在這裡。”我說。
苗叔垂下腦袋,用手掌托住額頭,一言不發。
“叔,那些......並不會因為我的無視,就不再存在。它們會害死我,或者直到我願意......成為它們的信徒。
我不能那樣......我的家人——爺爺、奶奶、父母,姑姑、叔伯,全都因它們而死......我和它們,是有仇的。”我說道,“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我這一生,前二十多年,已經因為那些變得支離破碎了......”
過了很久很久,苗叔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中書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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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倩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們的小兒子,苗燦,離家出走了,苗叔不得不立即起身離開。
布萊克·維爾馬斯送他下樓,我因為渾身沒有力氣,就沒有一起過去。
轉身離開前,苗叔沒有再和我說什麼,就只是用擔憂的眼神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