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卓川醫院(第1/3 頁)
我醒了,打著冷顫。
在我的單人宿舍外面,有橙黃色的燈光每隔幾秒就閃一次,我知道,天就快要亮了。
那燈光來自學校環衛工人專用的小電車,他們總是會趕在上早課的學生出現前打掃完畢。
我繼續閉上了眼睛。
然而,儘管我的眼皮又澀又沉重,我複雜的心緒、混亂的大腦,讓我根本無法繼續休息。
“愛麗絲”可以用特殊的電波矯正我的大腦,讓我始終處於深度睡眠,遠離所有夢境,但從來對失眠沒有作用。
我感覺越來越難受......難受極了......
糟糕......昨天閱讀過的內容又出現了,它昨天晚上已經摺磨了我大半夜——“當第一條魚游上陸地,艱難地使用鰭足狀結構,在泥地裡扶持身體爬行時,它們在高大的蕨類植物叢中,放聲大笑......”
我最終選擇坐了起來,視線移向書桌,沒錯,那三本書就在那兒,很安全地和另外兩本字典躺在一起。
最近幾天,我能明顯感覺到,隨著我對這些書閱讀的越來越多,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簡直壓抑地快要抑鬱了。
儘管我刻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假裝忙碌地收拾屋子,做希臘語的學習筆記,在張旭從206號房間來找我玩時,欣然前往,但我的心裡始終無法平靜。
待在外面的時候,我總會惦記著書裡的內容,回到宿舍以後,又總是忍不住地把它們翻找出來,開始閱讀。
透過查詢盛山大學的知識資料庫,我得知這五本書籍的作者,多多少少都對原住民有所研究。並且除了編寫古拉丁語字典的弗雷德是在51歲時被宣佈失蹤,其餘人全都是因為離奇的意外和疾病死掉了。
這讓我回想起我大伯手稿中的原話:“那個神秘的恐怖正在啃咬著我。它們已經找到了我,決不會放過我,直到我也‘意外地’,或是因為什麼其它原因死去為止......”
它們......容不下有頭腦的人。我這樣想著。
和張旭在一起散步時,我們有時也會討論起這些東西。有一次,他告訴我說,他曾在卓川醫院見到一個病人正發狂地大喊:“它們劃開了我的腦袋,把深藏其中的恐懼和不安通通拉扯了出來......它們糾纏不休......糾纏不休......”
我不由地想到了苗燦,進而想到了苗叔。
不知道苗燦現在怎麼樣了,苗叔又好不好......
我們還一起討論過《奇蹟名錄》中那些發生在不祥之夜的動盪、瀰漫在海島附近的烈性傳染病、在灰白色迷霧中消失的貨輪、上世紀發生的連環刺殺案......每當說起那些瘋狂事件的起因始末,張旭都像是變了一個人,嚴肅的神態讓我想到了伯恩斯教授。
我按照維爾馬斯教授的安排,在領了學習英語和希臘語的課本、資料,以及列印好的課程表後,就開始了按部就班的學習生活,偶爾會被張旭拖著參加一些娛樂活動。
他不理會我的拒絕,也不管我在現場的時候有多渾身不自在,和教希臘語的女老師一模一樣。
因為維爾馬斯教授的特意叮囑,希臘語老師對我格外關照,總是邀請我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
當她講課時頻繁看向我,甚至直接對著我講課的時候,天知道我究竟渾身難受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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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去白石村的前一天,我已經提前給維爾馬斯教授打了招呼,打算去探望一下苗燦。
我也說不上是什麼樣的一種心境,就是想去看一眼,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究竟怎麼樣了。
或許,還能在那裡恰好遇到苗叔......
順利地刷卡出校門,在路邊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