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5 頁)
滑冰。這本是滿洲人喜歡的運動,後來到了宮廷中就排成了一個節目。幾百甚至上千人一起滑冰,還手持弓箭,做冰上射箭的表演。
弘時也進宮了。看錶演的時候他坐得離我很遠。側坐在那裡,他依然蒼白瘦削,卻沒有醫生形容得那麼誇張。精神似乎也還好,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讓我有些高興起來。
“你是第一次看這麼多人的表演吧。”皇上忽然對我說,笑著,帶一點點寵溺的味道。
我的心境因為冬天乾冷清潔的空氣和弘時的笑容明亮起來,於是對他微笑點頭說:“是的。很壯觀的表演。”
皇帝忽然站起來,大聲說:“賞!”
這個“賞”字,通常都是由他身邊的太監代傳的。今天他忽然自己站起來大聲說出來,所有人都被皇上的這個孩子氣的舉動嚇了一跳。於是紛紛回望,跪下謝恩。
我卻只看到弘時,回頭時在那麼多人之中對我微笑。
表演結束之後,弘時去了我的宮殿。
“娘娘那天寫的信,我看到了。”他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臉,那麼年輕。眼睛裡卻有那麼多艱難的感情。
輕輕伸手握住他的指尖。
那麼自然,就好象這個動作已經在我夢中重複過千百遍一樣。
他的指尖是冰涼的,帶著冬天的風雪的悽楚味道。
他低下頭,看我握住他的手。
有水落在我的手上。
“善玉。”他低聲喚我的名字。輕輕將一個吻按在我的額頭,然後試探著吻我的眼睛,耳垂,最後終於覆蓋住我的嘴唇。一邊流淚一邊親吻。
“叫我阿離。”我無意識的說出這句話。這是我很久以前對另一個男人說的話。
“阿離。阿離。”他喚著我的新名字。好象第一天認識我一樣。和那個男人不同,他的聲音裡面有那麼多的沉淪。彷彿,一生一世。
這個冬天有真實的寒冷,和虛幻的溫暖。
我終於從一場無望的愛情跳出,去引導另一場更加無望的愛情。我無法給予我的弘時更多,但至少,會有這片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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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還是讓阿離和弘時開始了一點。不過這是絕路上,懸崖邊的感情,即將開始,就會結束。對不起了!
戀愛·自欺
於是,我站在三十九歲的末尾,與一個二十二歲的男人戀愛。
讀杜拉斯的傳記的時候,曾經為那樣的愛情唏噓感嘆過——“我愛你那備受摧殘的容顏”——她和她書中的愛情一樣傳奇,和一個比她年輕三十九歲的男人相愛。
記得對親密的女友說過,如果能在不再年輕的時候還被年輕的男人愛慕,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就好象已經習慣生命沒有驚喜,卻忽然墜入雲端——哪怕這個女人是杜拉斯,也抵抗不了這樣的愛情。
“我應該怎樣愛你呢?”
春天的時候,我們一起賞花。他坐在我的對面,低聲的問。
他仍然在病中。抑鬱症依然困擾著他,但病情沒有繼續惡化的跡象。我不知道現代的抗抑鬱的藥到底都是什麼成分。只知道幾種植物是有抗抑鬱的作用,時常做了薰香送給他。
“阿離?”他輕輕喚我的名字。
我看著他的眼睛。裡面只有對我一個人的愛。
“已經夠了。弘時。”我掂起一片飄落在我身上的桃花。
他搖搖頭。
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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