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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頭哼著戲曲一步三晃地走著。他走走看看,看看走走,不知什麼時候一抬頭,愣住了。原來,他不知不覺競溜達到了村邊的破倉庫前。倉庫一半滿倉住著,另一半仍是破舊不堪。
巴叔平時是從來不往這裡走的,在村人的感覺中,他似乎很忌諱這間倉庫。可此時,巴叔心裡正得意著,忌諱便暫時被擠到了一邊。巴叔想起這裡鬧鬼的傳說,抬頭看了看天上高懸的太陽,心裡湧起了一絲對村人的鄙視和可笑:“朗朗乾坤,何來鬼怪之說?”他哼了一句不知哪裡的戲詞,有些忘乎所以地把臉貼近被太陽照得影影晃晃、依然破舊著的那半拉倉庫的玻璃窗向裡望去。
巴叔這一看,差點把自己的魂嚇散嘍:
破舊散亂的倉庫中,一張半邊黑、半邊白的牛臉正瞪大著眼睛與他面面相覷。
那是“陰陽臉”的臉,正吊在破倉庫大梁的正中上!
巴叔覺得褲襠裡一熱,一泡尿自己溜了出來。他大張著嘴,拖著突然變得僵硬的腿,連滾帶爬地回到了家裡。此後,便像個孩子似的扯住老伴的衣襟寸步不離,弄得家人莫名其妙。
那天的那個晚上,巴叔開始發高燒,時而迷糊、時而清醒。迷糊的時候一陣陣吵吵:“別找我,我錯了,饒了我吧!”清醒了,便默默地盯著屋頂棚,既不唉聲嘆氣也看不出傷心難過;直至兩行淚水從無神的眼裡悄悄流至兩側耳旁,人們才知道他的內心一直是波濤翻滾著的。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的巴叔到底在想什麼?還有那隻“陰陽臉”,到底是誰殺了它,它的頭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倉庫中?
第三十二章 巴叔的懺悔
村裡接二連三發生的慘事,讓滿倉心裡像吊上了十五隻水桶,每天七上八下的。這個年輕的“無神論”者,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驚心動魄和惴惴不安後,信念之樹的根基開始動搖了。
他不得不開始承認這個倉庫的的確確存在著問題!秀秀的死不用說了,是山娃所為,有因有果。可這“陰陽臉”是誰殺死的呢?又為何要掛在倉庫的房樑上?這倉庫裡,莫非真的有什麼冤死的鬼魂無處伸冤,便以此提醒,想讓我為其出頭?
滿倉就這樣殫心竭慮地左思右想著、猜測著,可答案就像一個陷入泥潭的醉漢,怎麼也爬不上他思想的邊緣。無奈,滿倉就去村裡小店買了幾卷燒紙,打算燒點紙,送送倉庫中也許真的存在的冤魂。儘管他知道,這只是一種迷信的做法,但在還沒有任何能力改變現狀的情況下,他只能試圖以此傳統形式來做一下努力。
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滿倉獨自向倉庫後的一個小小十字路口走去。這個時候,村裡的每家每戶都在牛棚裡忙著,可倉庫因為獨處村口,卻是異常的安靜,彷彿與小村隔離了似的。
滿倉悄悄地走著,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因為他知道,他是站長,他的任何一個不合常理的舉動,都會引起整個牛村的恐慌。可沒等滿倉走到地方,就遠遠看到路口旁亮著一小堆火光。火光處,火焰在風的撫弄下彎著腰向一個方向舞蹈著,火光映照出一個人影,正蹲在火光旁,黑黢黢地背對著滿倉,右手臂不斷前後左右地動作著,顯然是在翻動著燃燒的紙張。
是誰?滿倉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急忙拈著腳尖快走幾步,然後隱入一片齊腰高的荒草中,在秋蟲沒完沒了的燥叫干擾中,努力捕捉著來自火堆旁的任何一個字眼:
“山娃,巴叔今天給你賠罪了。過去是巴叔不對,巴叔騙了你,讓你受了委屈,還為此丟了性命,巴叔不是人,巴叔已經知錯了,你就饒了巴叔吧……”因為偶爾有風路過,那人的聲音斷續得近乎飄渺,和飛舞的紙錢一起在空中轉了幾轉後,徑直飄向遠方。
但滿倉還是一字不拉地全部收進了耳裡。是巴叔!他剛剛這樣告訴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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