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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尚菊就帶著早上天子賜給劉榮的佩玉回來了。
“啟稟太后,鐺兒是鳴鸞殿配殿皇長子起居處的灑掃宮女,她已招供皇長子確實向她許願坐上太子之位後聘她為良人。此物是皇長子的佩玉請太后過目。”
竇太后拿起托盤中的佩玉用指腹摩挲片刻,冷哼一聲道:“天子也識得此物吧。”
景帝面色極難看,隆袖弓身道:“兒臣確實沒有立太子之念,母后明鑑。”
“不是你的意思,難道是榮兒矯旨混說的嗎?呵,天子跟我這個老婆子就沒必要解釋了,哀家管不了天子的事了,天子也不愛跟哀家說句實話。罷了罷了,你愛立誰就立誰,早晚我老婆子兩眼一閉,整個大漢由得你折騰,高祖的基業由得你胡來!”
竇太后此刻是動了真火,她慢慢起身,從侍女手中拿起柺杖。梁王眼見太后要走入後殿,幾步上去攙扶道:“母后息怒,天子至孝定然不會惹您不悅,您千萬保重身體。”
“啟稟太后宮女鐺兒與皇長子已有夫婦之實,不知如何處置,請太后定奪。”尚菊幾步上前低頭恭敬的問。
“怎麼定奪?哀家還能不讓榮兒有個女人不成?哼。”竇太后冷哼一聲在梁王夫婦的攙扶下走入了後殿。
待竇太后走後景帝才起身,長嘆一聲,已是不願多說。
“陛下,榮兒他……”
慄姬輕輕搭上景帝的臂膀,她知道景帝為了立劉榮才瞞竇太后,如今事情暴露景帝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只有讓劉榮背上“欲染指太子之位”的罪過。景帝無奈,劉榮卻也冤枉,慄姬也還是想為劉榮再說兩句好話。
“看看你養的好兒子!矯詔在先還跟一個灑掃宮女胡來!朕看他是缺一個女人好好輔佐管教!”景帝一把推開慄姬,氣得連天子儀態都沒有顧忌。
怒氣稍霽景帝整了整衣襟昂首宣旨道:“傳旨,雎陽侯翁主柔順恭孝,賢德貞淑,賜婚皇長子劉榮!”
雎陽侯翁主張冉本也在座,今日之事看的清清楚楚,怎奈最後事情卻跟她沾上了莫大的關係。梁王不在既然天子下了賜婚旨意她不敢不接,立刻避席下拜道:“臣女接旨,謝天子聖恩。”
“陛下,陛下不可啊,陛下。”慄姬聞言大驚拉住景帝道,“陛下,榮兒未犯大錯,您怎可這樣待我母子……”
“來人,慄姬胡言亂語御前失儀,罰她禁足鳴鸞殿,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出來!帶她下去!”景帝冷酷起來也確實毫無顧忌,眼看著宮人連拉帶拽把又哭又鬧的慄姬拉了下去。
慄姬的哭鬧聲逐漸遠去,長公主起身扶起了跪地不起的張冉:“恭喜雎陽侯翁主。數日舟車勞頓想必你也累了,永安,帶雎陽侯翁主到配殿休息。”
張冉臉色不大好,對長公主勉強笑了笑恭順的謝過她便跟著永安離開大殿,當她走過滿臉沮喪跪坐在地的劉榮身邊時腳步明顯慢了一下,但終究沒敢停留。
“下去,都下去,讓朕靜一靜!”景帝搖搖頭不耐的一揮手呵斥眾人離去。
一時間剛剛還貴人云集的長壽宮大殿裡,轉眼就只剩下了景帝和長公主母女。
大殿真的很大,大到外面閃耀的陽光從來都沒有辦法完全照亮這座始終厚重深沉的宮殿。偶爾鼓進大殿的風吹動著暗紅色的簾幔,也吹動著本該神采奕奕的盛年帝王的袍袖。然而打磨的極為光潔的青石地面上隱隱透出的卻是景帝落寞而寂寥的身影,玄黑寬大的帝王常服讓他看起來沉重而疲憊。
陳嬌望著她印象中一直偉岸的天子舅舅,望著眼前沮喪甚至有些頹然的天子,在這一刻兩世為人的她忽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帝王的無奈,他們似乎永遠高高在上卻又彷彿從來也無法按照自己的意志為所欲為。
長公主走上去,柔軟的手輕輕撫上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