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微微顫抖,剛要伏地拜下去,卻聽泠霜聲音再度響起:“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卻道故人心易變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簡短之極的一句話,生死一瞬間,霍綱看著她,小惠看著她,段瀟鳴看著她,所有在場的丫鬟僕婦侍衛統統齊齊看著她。
所有人都懷著同一個疑惑,她會開什麼樣的條件?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過得那麼慢,那麼慢,霍綱額上的汗水悄然滑落,滴進了黃泥裡,悄無聲息,瞬間就滲了進去,只餘下一個深色的濡溼的點子,還保留著那一滴小小的汗墜地時破碎的情況。
等待,是最嚴酷的刑罰。
他等著,等著那高高在上的女子開出換取他妹妹性命的條件,即使要他去死,他也義無反顧。
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以這麼卑微的姿態,乞求一份寬恕。儘管,即使她不寬恕,也完全合乎情理。他本沒有資格去請求她寬恕的。
“什麼條件?”段瀟鳴的手心,微微一層薄汗,貼在她的掌上,濡溼了她的。
泠霜嘴角輕抿,眼兒彎彎似新月,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一般,甜聲,緩緩地啟唇呵道:“我要你給我做架鞦韆……”
此言一出,滿園譁然。不禁有低低驚呼字僕婢之間傳出。
霍綱仰首望著她,似沒有聽真切,愣愣地彷彿在等她再說一遍。
小惠眼中依稀有了淚意,直勾勾地盯著她瞧,雙眼通紅。
泠霜巧兮倩兮地微側螓首,雙目含笑,一瞬不瞬地看著同樣震驚呆楞的段瀟鳴,待他答覆。
“我要你親手給我做一架鞦韆,不準要別人幫忙,然後……”泠霜絲毫不顧眾人在場,大方地與他依偎在一處,抬眼四處看去,在院子裡搜尋一遍,忽而眉開眼笑地繼續道:“然後就架在那兒!就架在那棵桃花上!”指著桃樹言罷,便復又收回目光,脈脈含情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溫聲道:“好不好?”
好不好?
自她嫁他以來,她的狠,她的媚,她的喜,她的悲,他都清清楚楚地見識過了。唯獨這一面,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段瀟鳴忽覺心田中不知從哪裡落下一點酸澀來,直直下墜之勢,瞬間便在一汪死水裡激盪出層層漣漪,一圈一圈地盪開去,漣漪的圈子越擴越大,漸漸地,微微漣漪遂成波浪,眼看著大浪滔天,一個一個浪頭擊打著,來勢兇猛,從最深最深的心底,逐漸浮上來,心肝脾肺都脹滿酸澀感,這股酸澀似不肯罷休,轉眼間,便是眼鼻也是酸的了。
段瀟鳴的喉嚨間似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無語凝噎,只能這樣深深地看著懷中女子,完全答不上話來。
泠霜看著他喉結反覆上下波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便輕輕一笑,拉了拉他的衣袖,楚楚可憐,仿若真是一個貪玩的小女子,深閨情濃,非要央著夫婿為她架一架鞦韆,嬌憨求憐,撒嬌般追問道:“好不好嘛?”
段瀟鳴握著她的手又用了幾分力道,輕輕地用手將她虛握成拳的手一點一點攤開來,四指扣在她溫潤粘膩的掌心,指腹微微婆娑過上面的掌紋。這是他極常做的一個動作,無論什麼時候,總喜歡這樣撫觸她的斷掌,撫觸那道她用劍留下的痕跡……
“好……”段瀟鳴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氣力去道那一個‘好’字,他說得,極慢極慢,聲音的尾調拖在五月芬芳馥郁的暖風裡,久久不散。
幾乎是在所有人投注而來的驚愕目光裡,段瀟鳴將愛妻深深攬進懷裡。
緊緊擁住她,此刻,他只想要這個念頭,也只剩下這個念頭。誰還有閒心去管旁人的眼光?!
倒是泠霜嗔他一眼,使力推開了他,瞟著他的眼神,似在怨怪著道:這麼多人呢!也不怕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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