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換透人心骨(第2/4 頁)
的腳步聲,往外看了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突然發現母親給我的鐲子彷彿落在院子裡,正差人去找呢。”
江華容尋了個藉口。
夏日炎熱,但晚上的湖邊卻微微冷,尤其當起了風的時候,透人心骨。
江晚吟鵝黃的裙裾被夜風吹的高高揚起,卻不躲,只微微合抱雙臂,小心地護著手心的蓮燈。
等這陣風過了,她才彎身,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燈放入了湖中,輕輕一推,將燈送遠。
夜色寂靜,靜水流深,湖面的燭光搖擺著,微弱卻常亮,熱烈又不傷人,正如裴時序給她的印象一樣。
當初江晚吟僅憑一張小像便一廂情願地認為陸縉和裴時序相似,現在回想起來,其實他們除了這張臉,從根本上便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陸縉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家世顯赫,父母和美,除了這樁意外的婚事,這一生大約還沒遇到過什麼不順的事,更沒吃過什麼苦頭。
而裴時序則出身寒微,聽聞他父親是個負心人,他母親不願屈就,便毅然帶著他離了家,他們母子從北到南,一路輾轉,吃盡了苦頭,也幾乎看遍了臉色。
雖家貧,裴時序母親對他倒十分看重,堅持要他讀書。
為了付得起他求學的束脩,他母親白日上山採藥買藥,晚上又替人浣衣服,一雙手上不是扎傷,便是凍瘡,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裴時序也格外聰明,小小年紀便頗具才名。
然而便是連這樣的苦日子都不能長久,在裴時序十歲那年,一向要強的母親突然積勞成疾,溘然長逝,只留下了他一人。
舅父曾告訴過江晚吟,他便是在這個時候見到裴時序的。
舅父說,他身板雖瘦,但眼神堅毅,跪的異常筆直。
且寒冬臘月的,他自己一身單衣,卻堅持給裹在草蓆裡的母親披上了棉袍。
舅父當時便覺著這個孩子是個有孝心的,幫了他一把,將人帶回去準備當個學徒用。
後來裴時序鋒芒漸露,舅父又無子,便乾脆將他收為義子,自那以後,裴時序的日子才好過許多。
江晚吟年紀比裴時序差了八歲,她初初見到裴時序的時候,他已經是個溫潤清雋的少年了,待人接物,極為和氣,對她也十分包容。
他帶她放風箏,盪鞦韆,陪她捉蟈蟈,撲蝴蝶,熱了幫她扇風,冷了幫她捂手,只要她喊一聲哥哥,裴時序不論多忙都會放下手中的事,過來摸摸她的頭,笑著問她“又怎麼了”。
若是舅父不說,江晚吟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如此溫柔的一個人從前竟有那般悽慘的身世。
她曾試圖去寬慰他,但裴時序只是付之一笑,說都已經過去了,提那些做什麼。
在他們定下婚事的時候,他又說,除了他那個父親,他真的沒什麼放不下的了。
那時,江晚吟也以為一切都已經苦盡甘來了。
然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偏找苦命人,熬過了坎坷的前半生,舅父明明已經打算把家業交給裴時序了,她也同裴時序定了終身,裴時序卻偏偏在上京提親時意外喪了命……
他明明是那麼好的人。
江晚吟望著那盞飄遠的小燈,每每想起,都覺得老天何其不公。
此時,湖的對岸,也有一個人看見了這燈。
是正在找江晚吟的孫媽媽。
孫媽媽找江晚吟正找的心急如焚,依稀記得放燈似乎是青州的習俗,立即往上流找去,果然,沒走多遠,她便看見了坐在湖邊的一抹熟悉身影。
“小娘子,終於找到您了,您快跟我走!”
孫媽媽一把拉住江晚吟的手,拽著她便走。
江晚吟險些被拉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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