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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路難走。進了山,一道一道都是山谷,這場雨一下,少不了要發山洪。”
祁遠說著還心有餘悸,“上次進山也遇上大雨,我們等了兩天,水都退了才走。誰知道上游被衝下來的石頭堵住,剛進了河道,山洪突然下來。那次我們二十多個人,只活下來三個。”
祁遠搖了搖頭,取出酒葫蘆抿了一口,遞給程宗揚。
灌了一口腥苦的藥酒,程宗揚銜著嘴道:“這附近沒有人家嗎?”
“過了前面的黑石灘才有。南荒樹比山多,山比水多,水比人多,有時走上三五天也碰不到一個村子。”
祁遠嘖了嘖嘴,“有些村子在路口結了草,碰到了也不敢進。”
“為什麼?”
“南荒大族十幾個,小的一個村寨就是一族。有村子跟人結仇,把整座村子都搬到山裡。路口結了草的,就是不歡迎外人進去。有些走南荒的不懂這規矩,進去了就沒有再出來。”
奴隸們推著馬車來到樹下,他們衣服單薄,一個個都被雨水淋透了,放下車就精疲力盡地躺了一地。祁遠過去一個個把他們踢起來,“把衣服擰乾!身上的水都擦淨!不想把命扔在這裡的都坐起來!睡著的都叫醒!”
吳戰威和那個叫小魏的年輕護衛都是走過南荒的,不用祁遠吩咐,便解下馬鞍,卸下走騾的負重。
程宗揚也卸下馬鞍,擦去座騎身上淋的雨水。他的座騎是一匹黑駒,由於是山林裡騎乘,這匹馬並不像草原上馳騁的戰馬那樣高大,耐力卻是極好,通體皮毛烏黑髮亮,性子也溫馴。程宗揚騎了幾日,越看越是順眼,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黑珍珠。
林子裡的藤蔓野草似乎很不合黑珍珠的口味,它探出又軟又大的鼻子東嗅西嗅,然後打了個響鼻,不層地昂起頭,懶洋洋甩著尾巴。
這群人裡最舒服的也許就是武二郎了,這一路程宗揚可算見識了這傢伙好吃懶做的無賴行徑,大夥拼命趕路,他在車上呼呼大睡。做好的飯棻,這傢伙第一個先下手,吃飽喝足還要來上一曲。這位爺不是來幹活的,根本是有人管吃管住,往南荒來旅遊的,讓程宗揚直後悔不該給他一個銀銖的高價。
凝羽跟武二郎完全相反,這一路上大夥滿眼滿耳鬧心的都是武二郎,卻很少人見過凝羽。她大多時候都像消失一般,只偶爾出現……
程宗揚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微笑。這個女人確實帶給他很多意外的驚喜。
忽然黑珍珠頸後的鬃毛抖動了一下,它昂首發出一聲嘶鳴,然後揚起前蹄,似乎想掙脫韁繩。
程宗揚在馬頸上輕輕拍了一掌,“叫什麼,安靜!”
一向溫馴的黑珍珠卻愈發不安起來,它嘶鳴著奮力掙動韁繩,蹄下濺出大片大片的泥水。
一股寒意掠過心頭,程宗揚猛然回頭,瞳孔頓時收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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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奴隸盤著腿席地而坐,身體以一個僵硬的姿勢靠在樹上。一條青綠色的粗藤從他脖頸和胸腹間繞過,蠕動著越纏越緊。那奴隸一隻手被青藤纏住,另一隻手從青藤的縫隙間伸出,手上還抓著一塊未吃完的乾糧。他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臉色像喝醉一樣漲得通紅。
一隻青綠色的蛇頭從奴隸腋下伸出,它額頭正中有一條黃|色的蛇紋,陰森的蛇眼中狹長的瞳孔直豎著。它微微昂起頭,血紅而分叉的尖舌火焰般從蛇口一閃而過,然後盤旋著緩緩朝奴隸頸中伸去。
程宗揚拔出鞍側的彎刀,嘶聲道:“蛇!”
眾人頓時一慌亂,祁遠扭頭看見也嚇了一跳,伸手想攔,程宗揚已經撲了過去。
“退開!退開!”
祁遠一邊踢開驚惶失措的奴隸,一邊抽刀奔過去,扯開嗓子叫道:“別碰它!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