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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著頭侍立於柳夫人身後,卻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兒。
曉得大爺今日回府,太太自兩個多月前就開始準備新衣裳和頭面首飾,今兒個一早更是早早起了身,一身盛裝只為等待與七年不曾謀面的唯一的兒子重逢。
可是如今,三更鼓早已敲過,太太硬撐著不肯歇下,左等右等,卻等來這麼一句薄涼的話兒。
太太心中如今是何滋味兒,丹桂想來只覺心驚。
半晌,柳夫人方才嘆出一聲:“冤家啊。”眼角垂下,瞧來無端老了幾十歲的模樣。
丹桂不敢應聲。
柳夫人又坐了會兒,方才起身來到梳妝檯前坐下,伸手取下一隻金釵。
丹桂見狀急忙上前接下那隻新打的釵兒,開始伺候柳夫人卸妝梳洗。
柳夫人閉上眼,眉目間浸潤出一股淡淡的憂色。
果然是向家的男兒,都是些薄情種子。
當年她下嫁予嚮明軒,原本也奢望過夫妻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日子,卻未料嚮明軒是個風流性子,左一個侍妾右一個通房,身邊一個女人接一個女人的娶,原也鬧過醋過,卻都無濟於事。
想來也是,當年頂著那麼一個紈絝頭銜,嚮明軒卻也能自眾兄弟之中脫穎而出,順利自其父手中接下這向府的一干產業,若是果真腹內草莽,原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好在嚮明軒是個明白人,讓柳夫人誕下了嫡長子向景行,也未曾做出過什麼寵妾滅妻的荒唐事來。柳夫人後來也就死了心,一心一意地撫養向景行長大,將偌大個向府管理得井井有條。也因了嚮明軒的態度,府內雖姬妾眾多,卻誰也不敢在柳夫人面前找不自在,畢竟柳夫人孃家顯赫,又手段非凡,但凡有恃寵而驕的妾室一律沒得了好下場,挑了幾個刺兒頭拿下之後,向府的後院就變得平靜多了。
如今,柳夫人花了無數心血方才將向景行養育成人,卻未料最後成了冤家。
柳夫人心中嘆息:果真是冤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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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向景行便宿在了他向來居住的蘭庭院中。
清早起床,向景行拉了鈴讓人進來伺候梳洗。他往日在外求學遊歷自然事事親為,可如今回了家,再恢復往日的派頭卻也毫無滯澀之感,端的好一個隨遇而安。
柳夫人在蘭亭院中安排了四個大丫鬟,另有灑掃漿洗的粗使丫鬟婆子若干,向景行卻是都不認得。他離家時日太長,當年跟著他的大丫頭們大部分都被打發了出去,如今的這些倒都是後來抬舉上來的。
向景行擦了臉,又被伺候著換衣梳頭。一時畢了,向景行問一個鵝蛋臉兒的丫鬟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大丫鬟就是昨日候著向景行回府的值夜丫頭,又親自侍候他歇下,所以向景行第一個問了她。
丫鬟恭敬道:“回大爺的話,奴婢喚作金燕。”又指指旁邊的幾個丫鬟道:“這是銀燕、月桂和銀桂。”
幾個大丫頭聞言急忙向主子見禮。
向景行在幾人臉上一一看過去,視線最後停留在一個瓜子兒臉的丫鬟身上:“你叫銀桂?”
銀桂紅了臉,福了福身嬌聲道:“奴婢正是銀桂。”
“唔。”向景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銀桂見主子半晌沒有吭聲,忍不住用眼角瞄過去,卻正瞧見向景行黑黢黢的幽深雙眸,登時心中激跳一下,粉腮一瞬更是燦若朝霞。
銀桂原本便在一眾丫頭中生得好些,柳夫人將她打發到蘭庭院裡也有抬舉她做通房丫頭的意思,只不過最後都得看向景行的意思罷了。如今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