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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轍氣得生煙,高聲喚來衙役,又在看見李章清澈平靜的眼睛時洩了氣,揮手讓人把李章押回刑獄。
仍是那間大牢房,牢裡仍是碰撞喧鬧不已,獄吏似乎已經懶得管,由得他們橫眉怒目,相互間指著對方穢罵不休。他們看見李章回來,一時都有些不自在,漸漸停了怒罵動作。有人想著之前的猜測,憤憤地啐道:“不去趁機投靠了,還回來做甚!”
李章眼皮都沒抬,默默挪到地鋪坐下,曲起左腿枕著胳膊,慢慢消化成轍的話。
謀逆。
自己認了。
一敗塗地……
他不由得苦笑。
這個王爺,酒色逍遙不務正業,謀逆而一敗塗地。還真是,自得其所。
卻是,白送了這許多人的性命!
他一個個看向同牢中的人,不少是侍衛營的同伴,還有些軍中的將官,都戴著重重的鐐銬,形貌憔悴。
他們本該是沙場上奮勇拼殺馬革裹屍的豪邁漢子!卻要揹負著不屬於他們的罪名冤屈地死去。他又怎能不明白他們心中的怨氣和憤怒!
他暗自長嘆,看著離開前就埋頭於膝的蔡煜明,輕輕叫他:“蔡都伯——”
蔡煜明頓了頓,抬起頭來。
“王爺奉太子殿下的旨意回京自辯,進益州後,就一直被張瀾追殺,直到與穆統領會合,方脫離危險。王爺此番遭人陷害,我等身為王府侍衛,自也難以倖免。李章……,吃過那些大刑的苦頭,不敢對刑求下的違心之言過多責難,所以,蔡都伯也不必如此鬱郁自責。”
他說的,自是對之前蔡煜明所言的回答,也是對其他人把怨氣撒在同伴身上的婉轉勸解。眾人聽了俱是無言,想起受刑時的種種苦楚,皆是黯然垂頭。
此後,隨著日子的推移,李章與舊時同僚們度過了平靜和諧的最後歲月,而死囚牢中的人,則一日日漸漸減少。
李章的平和,如暑天裡的清流,消減了其他人滿腔的怨憤。他們不再相互指責,畫了押的、沒畫押的,都不再把怨氣撒在同伴身上。他們漸漸又如在侍衛營時一般笑罵暢談,互相開著粗魯的玩笑,約定十八年後的慨然相聚,決意要以最浩然的九番陣,掃平奸佞,重振侍衛營雄風。他們越說越興奮,戴著鐐銬就比劃起來,然後一齊瞧著李章的傷腿,搖頭要他養好傷才能走,他們會在前面等著,等著他再來當他們的指揮令。
李章揚起臉燦爛地笑著,鄭重答應了他們。
沒有人再覺得李章長得太女氣,也沒有人不再願意承認他。過去的點點滴滴都成了最想留住的記憶,在日日的分別中都希望能少喝一口孟婆湯,多記得一些今生的回憶。
李章一個個送走了他們,這一日的蔡煜明已是牢中最後的一個。他們鄭重道別後,李章已知很快就會輪到自己,不顧心口劇痛,細細地想了回孃親,在心裡輕輕道了別。又和張羽、芷清、吳子俊和表哥一一別過。
天黑後,獄吏進來提人,李章雖是訝異,仍是平靜地走出門去。卻被帶上馬車,轔轔地駛過長街,入了詔獄。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心虛於李章的斷腿,問過醫生親戚,說是石膏一般2個月能拆,於是已養了一個多月又用過特效藥的,也就預設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溜走~~~
第46章 暢談
李章自上次在大理寺見過司馬逸後,已近兩個月未見,這時驀然看到,兩個人都有些難以相信的錯愕。
司馬逸瘦得非常厲害,高大的身軀掩在厚實的織錦袍下都顯出了伶仃的骨感,俊逸的容長臉塌了雙頰後顯得十分陰沉晦暗,眉更黑了,眼神厲得嚇人,像是勾魂的無常。
相比之下,司馬逸眼中的李章,雖然仍舊瘦骨嶙峋,血色澹薄,一雙眼睛已如從前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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