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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萬歲爺怎麼樣了?”
楊太醫看了眼倚在門邊也在注意聽著的蕭千清,嘆了口氣說:“恕微臣直言,微臣行醫數十載,從來沒有見過損毀得這麼厲害的臟器。萬歲爺幼時體內就帶有冰雪情劫的寒毒,此毒聚集在心肺之間,因此萬歲爺的心肺比普通人原本就要弱上許多,如何還經得起這麼連連受損?如果微臣所料不錯,那麼萬歲爺的身子近段時間還曾受過一次頗重的損傷,雖然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心肺所受損害尤大,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偏偏萬歲爺今日又為人重手所傷,實在是……”說著連連搖頭。
怎麼醫生說話都喜歡這麼吞吞吐吐?我皺了皺眉催他:“實在怎麼樣,說啊?”
“微臣大膽,”楊太醫又嘆了口氣,“依微臣來看,實在是天命已盡,大限將至了。”
“胡說八道!如果酈醫正在,也會像你這麼說?”我忍不住大聲罵了一句,說完後才想到蕭煥還在裡面休息,連忙閉上嘴。
楊太醫搖了搖頭:“萬歲爺是酈醫正的弟子,醫術高過微臣十倍,對於自身的病症,只怕比誰都清楚,娘娘不用小心瞞著萬歲爺了。”他頓了頓,接著又說,“娘娘,微臣本領低微,不敢說酈醫正也會像微臣一樣束手無策,但是天道輪迴,並非人力所能左右。說到底,人之一己之力,總有窮盡的時候,娘娘不要太執著才好。”
我擺了擺手,不想跟他囉唆:“廢話少說,有什麼藥能緩解病症的,至少能止咳的,快給我開!”
楊太醫頓了頓:“人力已經窮盡,何況藥石之力,病本不治,單單鎮咳,也只是飲鴆止渴,徒增憂患而已。”
“就是說要等死了?”我的聲音又有點大了,頭有點暈,我敲敲腦門,“告訴我,還有多長時間?”
楊太醫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多則三五日,少則……就在一日之內。”
我把手從額頭上放下來,身體似乎在止不住地發抖,我抬手指了指門:“你可以滾了。”
楊太醫沒有說話,躬身行了一禮,提著藥箱走了出去。
夜已經深了,臘月的寒風從洞開的屋門外吹了進來,軒峻得近乎空曠的養心殿裡燭影搖晃。隔著一層門板,暖閣裡蕭煥的輕咳聲隱隱約約,一會兒有了,一會兒又像沒有了。
我把手放在橡木門上,冷氣絲絲從外面透進來,再慢慢地滲到心裡。我慢慢蹲下,把頭埋在臂彎裡,埋到大腿裡,眼睛和喉嚨都是乾的,澀澀發疼,有被灼燒的味道。
“我說你……”有隻溫熱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猛地甩開他:“你滾,你們都滾,你們一個個天天都盼著他死,現在他真的要死了,都高興了,舒服了,稱心了?都滾!”
“我說你,”那個聲音笑了起來,“髮簪掉了,你顧不得儀容,我可不想看人披頭散髮好像女鬼一般。”
蕭千清的聲音依舊優雅,銀鈴一樣。
我鎮定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抬起頭,看到他手裡真的拿了一支銀簪,可能是我剛剛拍頭的時候不小心拍掉的。
我接過髮簪,道了聲謝,重新把髮髻挽好,拍拍裙子上的灰塵站起來。
蕭千清慢慢踱到殿內的御案前,伸指隔著桌上的刻絲黃龍桌布叩了叩桌面,搖了搖頭:“不過是張花梨木桌,材質只能算中等。”他轉過頭來挑起嘴角笑了,淺黛的眼眸在燭火下光亮迷離,“我衣服髒了,你找身衣服給我換,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心想我怎麼敢不聽你吩咐,瞥了他一眼:“跟我來吧,快點,要不待會兒蕭大哥叫我我聽不到怎麼辦。”
蕭千清點頭,一時間竟然乖巧聽話得像個孩子,跟著我快步走來。
養心殿偏廂裡有間小室專門存放蕭煥日常穿著的服飾,天氣不好,屋裡昏暗,我點了支蠟燭進去找衣服給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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