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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競笑道:“應該的嘛。”陳峰問:“為什麼應該?”蘇競自嘲地笑著說:“從職業的角度講,我是人民警察,你是老百姓,老百姓遇到困難時,警察伸出援手義不容辭。從貢獻的角度講,你是公司老闆,納稅大戶,對國家、對社會的貢獻都比我要多得多,保護你也就等於保護了社會財富。”
陳峰笑了笑,沒說什麼。
天亮了。西城區一片舊房區。一條衚衕似的小街。一間小屋裡,董曉晗和衣躺在床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屋子裡暗暗的。
這屋子的主人,原是董曉晗的一位遠房表姑。董曉晗在幼年的時候,由這位表姑帶過三年,從小與這位表姑有一份特殊感情。表姑出嫁以後,跟著丈夫到外面闖蕩世界,陰差陽錯落戶天晟,中年時,又不幸死了丈夫。後來,董曉晗考大學,毫不猶豫考到天晟來。
表姑一生孤苦伶仃,無兒無女,靠一間臨街的小賣店維持生活,到了老年,落下一身疾病。
幾年前董曉晗還在大學校園裡,經常利用勤工儉學與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買些吃的用的,過來照顧老人,陪老人說話,盡一切努力讓老人安享晚年。後來老人病逝,把這間臨街的小屋遺贈給董曉晗。房子不大,只有十五六平方米,表姑活著時,前面開個窗,賣小百貨,後面住人,中間只有兩隻木櫃子做隔斷。表姑去世後,董曉晗便把賣小百貨的窗給堵上了,小屋恢復成原樣。
喬煜勸董曉晗把房子賣掉,說老人死在這裡,想起來就覺得像個鬼屋,反正以後也不可能到這裡居住,賣了倒省心。董曉晗覺得表姑辛苦一生,就留下這麼一間小屋,臨死留給了她,怎能隨便賣掉?留著小屋,感覺還像留著一位親人,一旦賣了,感覺就把親人也賣了,再說就是賣,也賣不出幾個錢,雖說是臨街,但確切地講,這條小街更像一條小衚衕。倒不如留著,一來作個紀念,二來自己將要一輩子生活在天晟這個旅遊城市,每年夏天都會有一些親友來訪,家鄉若有人來,就安排住在這裡,能省不少住宿費。董曉晗平常極少到這裡來,偶爾來一下,也是獨來獨往,不與周圍任何人打交道。因此小屋附近,整條街上,包括周圍鄰居,幾乎沒有熟悉她的人。
大約九點鐘,一陣手機鈴聲把董曉晗從隱隱約約的睡夢中吵醒。喬煜打來的。喬煜做過記者,現在做編輯了,還保留著記者的習慣,做事雷厲風行,講究速度和效率。只要她答應的事,就是整夜不睡覺,也不會拖到第二天。喬煜告訴董曉晗,去海南的事已經搞定,問她準備什麼時候走,早點走還是晚點走?
不知何故,董曉晗無論從心理還是身體,一點旅遊的熱情都提不起來。但她想盡快離開這個城市,換換空氣。便道:“既然要走,那就越快越好吧。”喬煜說:“那正好,人家現在就有個團,馬上就要出發了,你就一塊走?”董曉晗道:“那就走吧。”喬煜道:“人不會很多,南方流行非典,好多人都退團了,你不怕非典吧?”董曉晗道:“非典有什麼好怕?我身體好著呢。具體哪天走?”喬煜道:“就今天,晚上的飛機,先飛深圳,從深圳飛海口,你能來得及嗎?你不收拾一下?”董曉晗道:“沒什麼好收拾的,我回去拿點東西,拎著包就走了。”喬煜道:“你把身份證給我傳過來吧,對了,你那兒沒有傳真機,我過去取吧。
”董曉晗道:“你別來了,我一會給你送過去。”
半小時後,董曉晗來到公司,找經理簽過字,提前預支了一個月的薪水。然後與喬煜見了個面,將身份證影印件給了喬煜一份。兩個人沒說幾句話,臨分手,喬煜將一隻裝著五千元錢的紙袋塞進董曉晗的包裡。董曉晗想把錢退回去,喬煜按住了她的手:“借給你的,有了再還我。”
想到現狀,董曉晗沒再爭執。
十點多鐘,董曉晗回到與魯小昆共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