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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朱紅漆浸染的木匣映入眼簾,旁邊是枚小巧的鎖扣,奚蕊取下鬢邊髮簪戳動兩下,那鎖便應聲而開。
伸手撥弄了一下匣子裡並不算多的碎銀以及零零碎碎的玉石,她嘆了口氣。
這可是她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攢的全部身家。
大概或許應該有個十兩吧。
「文茵,你去將這些碎銀兌成整兩,然後給季公子送去吧。」奚蕊抱著匣子轉過身,將其擱置在小圓桌上。
文茵點頭就要伸手去接,可如何也拿不動。
「小姐?」她側頭就看到奚蕊手指正勾著木匣的另一邊,「季公子今日走得這樣快,不如」
「不行。」文茵話還沒說完便被奚蕊打斷,她義正言辭,「做人可以窮身,但不能窮志,我們要言而有信!」
文茵為難:「那您先把手放開?」
奚蕊哽噎,目光不捨得在那匣子裡的碎銀上留戀片刻,最終鬆開了手。
「拿去吧,記得一定要換成整銀,別讓旁人覺著我們堂堂大理寺卿府中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
縱然章勉在悠銘坊鬧出得動靜被『遇襲』壓過,但奚廣平依舊知道了其中原委。
奚蕊自知逃不過爹爹的審問,乾脆在用晚膳時自個兒承認了個乾淨。
「爹爹,您可別聽章勉胡說,我與他之間都沒見過幾面,而見過的那幾面也都是他來糾纏於我,您也是知道的,就像前不久在大街上他突然同女兒拉扯,後來您還禁了我的足」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本是底氣不足想要裝乖示弱,可不知怎得說到最後竟真覺得有些委屈。
這世道對女子委實苛刻,她自個兒承認心悅於誰要被說不知廉恥,被他人糾纏也要被罵朝三暮四。
就連自己的爹爹也是率先降罪於她。
可她分明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又想著自己那全部家當都因著今天被賠了進去,奚蕊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
見著她這委屈模樣,奚奶奶瞬間心疼了:「哎喲,蕊蕊兒可別哭。」
「奶奶。」聽到奶奶的聲音,奚蕊那滴將落未落的淚珠忽然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如何也止不住。
奚廣平擰著眉聽著她哭得神情愈發凝重:「蕊蕊你——」
「爹爹不要兇我。「奚蕊摸了把眼淚,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他,囁喏出聲。
「奚廣平!」她一哽一哽的哭聲早讓奚奶奶心都擰作了一團,唯恐奚父多加叱責。
奚廣平:「」
「娘,我還沒說什麼呢。」
見奚奶奶冷哼,一副護犢子的模樣讓他十分無奈。
奚蕊能幹出這些無法無天的行徑多半來自於他孃的寵溺。
「蕊蕊,你今日當真不在悠銘坊?」
奚蕊吸吸鼻子點頭,趁著抹眼淚的當頭斂下眼底的一絲心虛。
這還是今天白日季北庭教她說的,若有人問起就一口咬定今日從未去過悠銘坊。
當時她本還有些猶豫,可在見著他的護院如此以物傷人於無形後,奚蕊便放下了心。
雖然她不知道季北庭是用了什麼手段抹去了她的行蹤,但後來官府的人去查章勉受傷之事時的確沒有牽扯到她身上來。
是以,她的心虛不過稍縱即逝,盈滿淚光的眼眶恰好模糊了她內心真實的情緒。
「今天女兒本是去琉璃閣買新出的山榴花胭脂,爹爹若不信,阿綾可以去取來給您檢驗。」
早已看不過眼的奚靈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五妹妹日日琢磨些胭脂水粉,也不知琢磨出了什麼門道。」
「確實不比四姐姐每天舞刀弄棍有所獲益。」奚蕊咬唇嘟囔。
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