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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的噪聲,拉扯著離她越來越遠,最後什麼都聽不見了。這個人聲鼎沸的世界在她腦中被硬生生的切斷,遠方重歸一團柔和安靜的模糊,她忽然不願意去思考,所以只能靠不停的回憶去填滿大腦的空缺。
年幼的她被父親寵上天,他說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摘給她;十六歲,她收到的生日禮物是“騰飛”企業百分之五十的股權,那幾乎是李騰飛的大半身家。除了家人與律師,沒有人知道“騰飛”企業最大的股東其實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第二次見到蘇唯一,他坐在辦公桌後,單手撐著下巴,目光犀利如劍上下打量她許久後,用懶洋洋的高傲的足以激怒她的口吻道,聽說董事長的女兒傲慢嬌氣,總用鼻孔看人,今天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二十三歲的蘇唯一第一次失去冷靜,雙眼通紅怒氣勃勃的衝十八歲的她發火,蠢豬,白痴!誰告訴你我不愛你的?
她十九歲生日,蘇唯一咬著她的耳朵說,如果你背叛了我,我會先殺了你然後自殺,如果我先背叛了你…哼,這種假設沒有存在的意義。
六年前的顧方澤笑起來眉眼柔和,嘴角微微翹得很自然,乾乾淨淨,沒有那個年紀該有的鋒芒畢露,卻含蓄沉靜像一首詩。偶爾也會大笑著揉亂她的頭髮,穿著高雅精緻的名貴服飾陪她逛夜市吃臭豆腐,有些無奈的,但目光清澈笑容雋永的說,李漣漪,這回我能不能從普通朋友上升為你的好朋友了?
大雪封路的那個夜裡,他牽著她的手在長長的人行道上慢慢的走,十指相扣,他是那時唯一給予她生存的勇氣與力量的人,如果沒有親身經厲過,沒有人會知道,那是怎樣盛大的溫暖與感動,如澎湃的海潮,在記憶深處隱秘地洶湧。很久以後她也模糊地想過,或許這麼一直走下去,路的盡頭,就是他們倆的一輩子。
六年後的顧方澤越發的沉默,清俊陰鬱而寡淡,成為人們心中的那一輪冷月,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生起氣來總是一聲不吭,但會賭氣般用力地摔門。有時候寵她寵得厲害,有時候又僵冷得像冰塊,非得她拉下臉低聲下氣去哄去道歉才肯融化幾分。他在無數女人之間遊刃有餘,卻又認真固執地一次次提醒她,我是你的丈夫。
那些舊日的片段一股腦地湧上來,像年代久遠的膠片一幕幕飛快的掠過,那些承諾,誓言,耳邊的呢喃,掌心的溫暖,都是真心的吧?
可為什麼要如此輕易的親手摧毀與辜負它們?
她的願望很平常很普通,要實現並不難:一個安定的家,一個愛她寵她的丈夫,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可這些在他們心中,其重要性永遠不可能佔據第一位。
……這三個男人,都曾讓她感覺到愛的到來,緊接著在她泥足深陷時一巴掌將她從美夢中扇醒,告訴她:你憑什麼?
山風一陣陣刮過來,她覺得有些冷,那寒意鑽入面板,緩慢侵蝕冰封著骨骼,牙齒開始打顫。
裸露的肩膀兀的傳來一股暖意,她陡然一驚。
那是一件深色的西裝外套,上面有她非常熟悉的氣息。
轉過頭,就看見顧方澤緊緊皺著眉頭,不悅,“怎麼把外套給脫了,還出來吹風?”說話時眉宇間彷彿瀰漫著淡淡的未散的陰鬱,可再仔細一看,又消失不見了。
李漣漪沉默地看著他,他長得真是好看,五官漂亮又挺括,這麼安靜地站著不說話,就已經是一道明媚的風景。看著看著,她的心中,開始慢慢生出一絲藤蔓般的淡淡的恨意。
許久,她說,“這裡太吵了,我想回去。”
顧方澤挑起眉頭,為她的答非所問,但很快地,他唇角勾起,露出抹笑,“好,”伸手將披在她肩上的西裝外套緊了緊,“等宴會結束了,我們就回去。”
她任由他動作,聲音提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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