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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對不起。”
“罷了,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公子,”趙熹道:“一開始,魏暮並不知道今上與江之詠打算如何陷害公子,直到戴栩來訪,公子被他所激,說出那句話來,魏暮他才明白,今上他們先趁公子單獨外出之際,派老人前來賣琴,待公子回來,再令戴栩來訪,故意向公子提獻琴之計,以激怒公子,說出大逆之語。而且,這件事,一定要當著魏暮的面來做,這句話,一定要當著魏暮的面來說,唯有如此,才能將他也拉下水。那晚魏暮回去,向公館雜役求證過,戴栩來訪之前,確實派人來打聽過他是否在公子處。”
“當公子說出那句話時,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彈劾公子了:雷琴乃王者之器,不是公子一介布衣所當有之物,何況東洛民間,還有‘得雷琴者得天下’之說?即便公子不說那句話,單單只是買琴之舉,也足以令有心人大做文章了。當戴栩提出獻琴之計,公子若是答應下來,原可無事,但今上他們就是算準了公子非但不會答應,還會大罵之,如此一來,他再彈劾公子,可就算有真憑實據了。”
“魏暮窺破今上之計,便假作發怒,不再理我。”李蕤介面道:“他這麼做,其實是為了保護我,防止他們再給我加上一條收買證人,意圖串供的罪名。李蕤兩度犯錯,連累魏暮在先,又糊里糊塗,誤會他在後,事到如今,又有何面目再見斯人?”說罷,低頭嘆息,滿臉痛苦之色。
“公子你別這樣,”魏紫勸解道:“哥哥他並沒有怪你啊……”
“我倒寧願他怪我。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聽他的話,將此琴焚燬!”
趙熹輕聲喟嘆:“事到如今,又何必說這些。”
“我不明白,”李蕤道:“為什麼偏偏是他?今上他們明明可以找其他人來指證我,為什麼要選魏暮?他的人品,就算今上不了解,江之詠也該瞭解啊!”
“因為他還有後招。”
“後招?”
趙熹點點頭,取出那方素箋遞與李蕤,道:“公子看過便知。”
李蕤接過,展開讀罷,淚灑箋稿。
“公子……”魏紫疑惑地看著他。
“我不能這樣做,”李蕤痛苦地搖頭:“我不能再傷害他……”
“公子,”趙熹神色悽然:“那天晚上,魏暮給我看它的時候,我的內心,比你還要痛苦,可是,我們別無選擇。公子,唯有如此……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度過此劫。魏暮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我相信他,公子,你也要相信他啊……”
李蕤看著二女痛楚卻堅定的目光,點了點頭。
“好,”趙熹道:“接下來,我們就要實行第一步計劃。公子上表請罪,並將雷琴獻上……”
“獻琴?為什麼還要獻琴?”魏紫道:“彈劾的摺子都上了,這時候再獻,有用麼?”
“這時候獻琴,並不是為了免禍,”趙熹道:“而是因為雷琴是關鍵證物,必須交給官府。”
“好。稍後我會起草奏表。”李蕤自嘲地一笑:“到頭來,還是免不了讓它落入今上手中。”
“可不是,”魏紫也是一臉不忿:“王者之器,他也配!”
“好了,這種話可不要再說了。”趙熹道:“此琴傳至今日,已三百載,三百年中,誰能長有此琴,又有幾人堪稱王者?不必執著於此。何況,若公子與此琴有緣,終有一日,此琴當復歸公子。”
“趙姑娘說得是。”李蕤道:“雷琴雖是天下至寶,然終是一物而已。物焉能禍人?我之所以取禍,實因一己執著貪愛之心。如今,唯有斬斷此心,方能免禍。”
趙熹點頭:“公子能悟到此處,必定無事。”
“那接下來呢?”魏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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