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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戰俠歌、南非飛虎奧蘭利亞、趙海平,還是車臣那些經歷過兩次國內戰爭稱得上身經百戰的遊擊隊員們,都驚呆了。
他們聽到了一聲瘋狂得、痛苦的、歇斯底里得幾乎已經似人類聲音的可怕狂嗥,他們看到一個男人抓著一枝自動步槍,邁開他並不長的雙腿,在交戰雙方視野和武器可以觸及的位置上撒腿狂奔。
他真的跑得好快!
他真的跑得好瘋!
他真的跑得好野!
他瘋他顛他狂他野他哭他叫他嗥,一路上熾熱的淚水,就象是一枝枝水箭,帶著他的體溫,帶著他驚人的衝刺速度,帶著他的悲他的痛,狠狠刺入這片堅硬而悽厲的土地。在他的身後,一個全身被十幾發重機槍子彈打穿防彈衣後嵌入胸膛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軍人,就猶如一個剛剛從地獄血池裡鑽出來的厲鬼,他也在瘋狂的笑,他手中的重機槍在瘋狂的噴濺著火舌,在子彈殼飛濺中,一個個車臣遊擊隊員被他精確得幾乎可以載入戰爭史冊的射擊掃倒,在同時,朱建軍身上的鮮血,他的生命力,他的愛,他的恨,也隨著身體的不斷顫動,從他身體的十幾個彈洞裡不斷向外噴湧。
「白易,你給我跑啊,不要讓最後一個女人罵你混蛋!不要讓我們這批兄弟,沒有一個得到真正的溫暖,不要讓我們這批兄弟,最終的結局都是戰死沙場!」
在這一刻,在這可以鐫入歷史永恆的一刻,在這可以歌,可以泣,在這將中國的軍魂,中國的鬥魂,中國的不屈,中國的不辱一次性綻放再沒有任何保留的時刻,朱建軍在心裡發出一聲又一聲痛苦而期望的狂吼:「戰俠歌,你給我活下去!你要帶著我對雅潔兒的那一份感情,那一份愛,那一份尊重,那一份關懷,活下去!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做的一切都值了,只要你能帶給我的……不,是你的……雅潔兒幸福,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笑了!」
戰俠歌放聲狂吼:「教官!」
奧蘭利亞狂叫道:「瘋子,瘋子,你們中國軍人全都是瘋子!我他媽的為什麼要和你們這些瘋子一起瘋,我的眼睛怎麼會這麼酸?我操,我他媽的會流淚嗎?我南非飛虎會流淚嗎?哈哈哈……我當然是不會流淚的,我的眼淚是被硝煙醺的……媽的……我的心裡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趙海平一下一下的扣動著扳機,車臣遊擊隊員一個個倒在他的槍下,趙海平的心裡一個瘋狂的聲音,在不停的高喊著:「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
這才是真正的軍人,這才是真正的男人,這才是真正的漢子!能進入這樣的部隊,能和這樣的軍人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漢子並肩作戰,哪怕只有一天,他趙海平也死而無憾!
白易放棄了一切軍事閃避動作,他只是拼命的跑,他只是拼命的叫,在一次次拼盡全力拼盡他所有愛與眼的吶喊聲中,他的衝刺速度在達到極限的情況下,一次次不可思議的向上激增。當他身後的槍聲終於靜止,白易知道,他的兄弟,他的隊長,他在同一口鍋裡吃過飯的戰友,已經永遠的倒在了這片土地上。
在白易的身後,一個端著重機槍怒目圓睜,眼睛裡帶著希望帶著痛苦帶著快樂的中國軍人,仍然驕傲的半坐在那裡,他手中那挺已經沒有了子彈的重機槍,仍然在中午的艷陽下,散發著幽幽冷冷的強者之光!
也許是被朱建軍那破釜沉舟拼死一戰的慘烈殺氣震撼,也許是白易激發出他所有的生命潛力,已經達到了他當年「死亡鐮刀」也無法達到的水準他跑得實在太快,也許是幸運之命終於折下了自己高貴的腰,向這位第五特殊部隊的老兵伸出了自己的友誼之手,白易竟然毫髮無傷的闖過了這片長達八百米的死亡地帶,將上千發射向他的子彈,狠狠的甩在了身後!
帶著滿臉未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