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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覺得自己挺開心的,雖然家庭並不富裕,雖然爸媽離婚她自己一個人生活,雖然她學歷不高工資也不高,但她是個樂天派。
她想要賺很多錢,以後買個老破小,在某高校門口擺個燒烤攤,慢慢養老,她每天都元氣滿滿期待著新一天的生活,新一天的陽光。
直到某天她發現,疼痛的感覺好似比躺在五星級酒店吃著法國大餐更爽快,她開始習慣一個人習慣世界沒有任何聲音,習慣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高樓的邊緣好似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她覺得,能夠輕輕鬆鬆死去沒有任何牽絆,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真的是一件太棒的事情了,這很酷,也很帥。
她也知道這不對。
後來她開始頻繁自殺,夜裡哭著醒來,一個人抱緊自己,眼神恐懼地看著狹窄逼仄又在漏水的地下室,沒人帶她離開,她住了院,也從未有人關心過,就算一句「最近怎麼樣」都沒有,她徹底絕望,簽了捐獻心臟手術,決定消耗掉最後的價值。
她知道這樣不對,她知道的,她拼命企圖自救,但好像在她發現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了,也沒人在關鍵時刻救她於水火。
聶召站在旁邊,沉默地聽完,問:「你想要錢嗎?想要多少,我給你。」
她可以拍很多照片吧,只要這張臉還有價值。
女孩笑的很開心,說:「謝謝你啊,你叫聶召嗎?我可以叫你召召嗎?」
沒人這樣喊過,好膩歪的暱稱。
聶召說可以。
而在後一天,聶召知道了另外一個訊息。
這個心臟已經跟另外一個女人配型成功了,女人的兒子在極力籌錢,甚至借了高額貸款,醫生原本跟對方安排好了手術。
聶召的出現,給這件事造成了扭轉性的變化。
她腦子忽然有些亂。
她又偷偷去看那個女人,看到女人滿臉蒼白躺在病床上,她臉色很滄桑,頭髮有些許過度疲憊後的泛白,渾身插著管,跟孟尋一模一樣。
可是孟尋才20歲啊。
她竟然會這樣想。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把她嚇得一身冷汗,她倉皇從病房裡出來,下了電梯,不小心撞到一個少年。
當時她戴著口罩跟棒球帽,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已經在雜誌社小有名氣,她自然不願意被別人認出來她在醫院。
她沒太看男生,只記得當時男生抓住了她的手臂,聲線很磁性,長相青雉,聲調卻疲憊低沉。
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似乎騰升起了一模亮光。
「你……不認識我了嗎?」
她看向他,覺得自己這樣都能被認出來是不是有點太誇張,她輕笑了聲,說:「你想簽名的話,我可以給你簽,剛好帶了筆,要簽在哪裡?」
男生只是盯著她不吭聲,聶召直接在他那件看上去洗到泛白的衣服上寫下了瀟灑的一筆。
他沒反抗,應該是很開心的。
「請不要告訴別人我來醫院哦。」
聶召朝著他眨了下眼,出了醫院,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眼底的笑意瞬息泯滅。
這件事畢竟是她透出來的,她找到那個女孩時醫生並沒有告訴她已經跟別的人配型成功了。
也不難想,因為聶召的知名度,對方知道她是房地產大佬吳斌的養女,而吳斌跟孟家一直以來都有密切的合作,她第一句話就說的是要給孟尋做配型,對方當然不敢反駁什麼。
吳家,在這所醫院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因為女孩捐獻的忽然,剛好碰上當時來這裡治病的靳如馨母子,在第二天就簽署了心臟捐獻手術。
醫生說讓他們現在醫院修養幾天,還要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