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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何時審議也不知道。”
“難道沒可能是搞錯人嗎?雷觀月幾乎不上朝,也不出門,如何和其他官員有所掛勾?是不是弄錯了?”廉欺世發覺自己對織染署署令這個職位,還有負責的工作和背後代表的意義完全不清楚。
嚴長風面無表情,雙眼不帶任何感情地望著她。
廉欺世迎著他的視線,眼底盡是滿滿的憂心。
“有些事,由我來說不太恰當,我只能告訴你,爺被列為調查的物件不奇怪。”良久,嚴長風回答。
“所以他確實有貪?”她問。
嚴長風輕輕點了下頭。
緩緩鬆開抓著他衣襟的手,改為一手撐在腰後,一手抱著肚子,她向後退了一步,重新看著嚴長風時,堅定地開口——
“我要見他。”
重刑犯,通常被押在深牢裡,禁止和任何人會面。
此次涉嫌貪腐的官員,依涉入罪證多寡分別關在不同的牢房,而雷觀月則被關在牢獄的最深處。
他知道自己所選擇的路,一旦被察覺,便難以有翻身的機會。
在這個時代,能被當成錢財來使用的布疋十分珍貴,是人人覬覦的。當初他被延攬進朝廷便了解,等待他的不是一條平步青雲的康莊大道,而是踏錯一步,便再也無法挽回的荊棘之路。
在太平公主掌權時期,他理所當然是公主的黨羽,成為相當大的財力後盾;當太平公主黨於去年被剿,應該在撲滅名單內的他,因為洞燭機先預測到情勢將轉為不利,於是一有機會便暗中佈線,脫離太平公主黨,投向某位有助於當今天子登基的大人,幸得逃過一劫。
他就像牆頭草,哪邊吹,哪邊倒。
因為他是抱著不願讓家人受到迫害的想法,而收賄行賂的,根本沒有忠誠的問題。
最初,他也曾經不從過,不想同流合汙,也沒有成為清流的意思,只是單純不想涉入那個骯髒的世界。結果,他得到了“懲罰”。
祖母病了,他卻無法替她請大夫,即使再多餞都“請不起”,沒有人願意到雷府出診,連藥都不賣。
問他們為什麼,只得到“你是不是得罪了誰啊”這樣的問題。
得罪?為什麼沒有做壞事卻叫做得罪?為什麼好人必須受到這樣的對待?
他們甚至沒有隱瞞的意思,不用逼問就直接回答他,明擺了是要他識相些,乖乖順著他們的意思做,他們要錢,不管多少他都得拿出來!
當時還年輕氣盛的他,即使到了這種程度仍不服輸,祖母也告訴他沒必要理會那種人的骯髒手段,一點小病無法擊敗她,他不需要拒絕之後又去向他們搖尾乞憐。
他信以為真了,並想到可以利用下次呈上新染布的時機,直接向太平公主告發那些惡人惡事。
不過,他終究太天真,太愚蠢,完全不瞭解官場生態。
他再也沒能當面見到太平公主,連出入大明宮的機會都沒有。等到他察覺事情不若想像中容易,祖母已經病到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非常嚴重的地步。
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也恨自己竟然妄想以一己的微薄之力來扳倒那些比他更有權勢,說話更大聲的人,反而忽略了祖母的病,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和她好好聊過。
當祖母陷入昏迷,他終於捧著他們要的銀子,到他們的面前,跪求他們原諒自己的不識相,忍受他們的惡意嘲諷,全為了換回祖母一命。
結果自然是來不及了。
從此以後,他像經過劇毒的洗禮後活下來的倖存者,脫胎換骨,重新認識了這個除了同流合汙,沒有第二個選擇的世界。
打從他抱著賄銀尊嚴盡失地跪求原諒時,便有落到今日這步田地的心理準備。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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