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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的偏殿中,門窗緊閉,分明是白日卻燃起了燭火。陰風從門縫中鑽進來,將燭焰拉得左右搖曳,平添了一份凝重。
“無用。”嬴政冷冷皺眉。“夏無且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者,你們身為秦國的頂尖高手,居然跟不住他?”
“王上,”跪於地上的侍衛羞愧地抬不起頭,訥訥解釋道。“夏醫官剛出宮門時一直左繞右繞,似乎漫無目的,並且又常常折返一段路,不知有意無意。我們不敢跟得太緊……”
“那麼公孫季功的醫館呢,你們沒去檢視嗎?”
“屬下……跟丟之後去檢視了。那醫館大門敞開,尚在營業,屬下只張望了一眼,外間空無一人。夏醫官在不在內屋,屬下也不好貿然進去檢視。屬下等候許久也不見夏醫官出來,想必是不在此處,於是便先行回來了。”
嬴政盯著地上的侍衛,許久不發一言。
末了,他有些挫敗地揮了揮手:“自己下去領罰吧。”
“諾。”侍衛如釋重負般地退下了。
屋內又剩下嬴政一人。
他輕嘆一聲,挺拔的脊背緩緩彎下來。手肘擱在案上,以手撐額。寬大的衣袖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
“你一定要這樣嗎……”
不知所謂的輕聲呢喃在殿中響起。
突然,外面傳來輕微卻清晰的叩門聲。
“誰?”
“父王,是扶蘇。”
“……扶蘇?”
嬴政抬起頭,長舒一口氣,斂去了不應屬於他的一點脆弱。
“進來。”
十三歲的少年推門而入。他的輪廓尚顯稚嫩,舉止卻嚴肅穩重,儼然又是一個幼時的嬴政。而他此刻卻顯得有些興奮。
“何事?”面對自己這個優秀的長子,嬴政也不禁柔和下來。
“父王可是在為了夏醫官的事而疑慮?”扶蘇行了禮,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你是如何得知?”嬴政先是驚訝,旋即又稍有不滿。“是蒙嘉透露的?”
“還請父王不要怪罪中庶子,是兒想要為父王分憂,向中庶子套了話。”
“這事暫且不說。你此來是想說什麼?”
“父王,”扶蘇的表情就像是急著向大人邀功的孩子。“夏醫官為人一向低調,生活也是波瀾不驚,唯一令人起疑的便是他師兄公孫季功的醫館……”
“嗯?”嬴政看向長子的目光也認真起來。“此話怎講?”
“兒從半月前就令人埋伏在那醫館附近,一段時日下來,發現了一些蹊蹺。公孫季功本人極其懶散,日上三竿方才開門迎客,在咸陽也並無什麼名聲,醫館因此門可羅雀。此事頗為可疑。其一,公孫季功身為夏醫官的同門,醫術理應不差,若是認真行醫,生意豈會如此蕭條?其二,這醫館收入微薄,公孫季功卻不見窘迫,顯然另有收入……”
扶蘇小心看了一眼嬴政,只見他面無表情,鼓起勇氣繼續說道:
“昨日,探子說見著夏醫官晌午前進入醫館,將到落日時分才出來……”
嬴政的左手食指微微一動。
“……據此兒推斷,公孫季功的醫館,很有可能只是個幌子。內中隱情,還需深入探究一番。”扶蘇忐忑又期待地看著父親,想要得到誇讚。
唉……
嬴政暗歎。
這一次,孤想視而不見都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要消失七天~ 但是我會好好碼字噠~
☆、第六章
公元前二五零年春,趙國,邯鄲。
半輪腥紅的夕陽斜斜藏在山後,在它的對面,弦月掛在枝頭吐著清輝。邯鄲城內,人們都已歸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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