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第4/4 頁)
漸被雨淹沒的黑夜裡,一束小火苗重新點起,那灰白的火苗瓢向天際,飛進無盡的夜裡,飛進某些人的夢中。
躺在床上的我望著天花板,久久無法入眠。
福生安靜的窩在一角,這傢伙跟了我這麼久了,確實沒睡過什麼像樣的床。所以,剛躺上去,整個人異常興奮,可現在身子蜷縮,躲在一角,沉沉睡去。
我還是在想,要不要帶著福生繼續去神皇派這件事。
福生不傻,他只是丟失了記憶,隨著與我們相處,慢慢的他也比剛開始更能適應生活。比起恢復記憶,重新揹負起宗門使命,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重新開始不也挺好嘛。
天下大亂,天下何曾安穩過?
我記起那個女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她似乎從來就不擔心這個,也對,那傢伙不知道活了多久,也許歷史興衰她早就看膩了。
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傢伙。
窗外,風吹著門戶作那吱呀搖晃。很快便是雨季了,整片整片的雲雨以旬為數,長時間的集結在整座江南道的上空。若是有那運氣好的,便能瞧見雲朵之上,有那蛟龍蜿蜒,霎是壯麗。
映象裡,好像大鯉原先就是江南東道海河裡的一尾大蛟,算起來,這次倒像是回家。
我懷中的大鯉心生所敢,它悠悠然的鑽了出來,手指長短的紅白似小蛇般,纏繞在我手上。
我抬起手,看著周身散發有羸弱光芒的靈物,輕聲問道“你要回家了嗎?”
眼前的紅白小蛟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但隨即便搖了搖頭,身子收緊捆在我的手上,腦袋在我的指肚上蹭啊蹭。
它大概也沒什麼家的概念,從當初機緣之下僥倖開了靈智,到後面踏上修煉一途。隨著體型的增長,他早已離開了故鄉,經年之後更不甚記得。其實修仙問道也大抵如此。
我手指摩挲著大鯉,想到遠在河州的老家,當年我還是巴掌大的少年郎時,便有種看破世俗紅塵的通透。
在大夏天的太陽裡,帶著只燒雞和一壺燒酒,靠在背陰的院牆下,和一隻黃鼠狼談人生談理想。
誰能想到,十幾年後,我在江南,成了一名道士,而且還要參與一場和地府的陰謀中。真是,現實比想象要扯淡。
心猿意馬間,身旁的福生翻了個身,我剛看向他,就見他雙手雙腳直接伸過來,給我整個人抱住,嘴裡還呢喃著些什麼。
我有些懵圈,心說兩個大男的這樣不合適,可當我掙脫的時候,福生抱得更緊了,這下,我被徹底鎖住動彈不得。
又不忍心吵醒福生的我,只能勉強湊合著保持這個姿勢睡一晚吧,但願他晚上別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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