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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去了哪裡?”
小二笑呵呵的,“這個小的就不曉得了,不過道爺房還未退,想必不是遠地。”
庾定胥臉色一整,聽聞他同道士一塊走了,恨不得當下便尋一匹良駒寶駕直追而去,將張紊抓回身邊。
甫上街,迎面過來幾人,一人拱衛於中,露齒一笑,“庾通判,好巧。”
庾定胥一揖,“御史大人!”
寧王負手點頭,“朗月風清,庾通判不如來同朱某飲幾杯好酒?”
“下官……”
“庾通判應允了罷,請這邊走。”
盛情難卻,庾定胥撣撣衣袖,“那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話間道士同張紊在某破廟裡拾了柴火,和衣而眠。
火堆裡噼啪作響,道士嘆道,“張兄不習慣罷?”
“習慣,鱉精害我時侯,比現下要慘得多。”
“我看你前幾日還捨不得你表哥,怎麼突而捨得了?”
……
道士不聲不響問了這麼個問題,直噎得張紊一聲也吭不出來,霎時睡意全消。
“你不喜歡他?”那道士故作驚詫,“不喜歡他不如讓給我,好採陽補陽。”
張紊臉都綠了,“道長!”
“哈哈哈,玩笑玩笑,睡罷睡罷。”
說罷枕頭入睡,可比老僧入定快多了。
張紊這時不知是想庾定胥多一些,還是杭州父母多一些,亦或是往日奢侈舒適多一些,他一閉眼就見年少時的庾定胥微笑捧卷,又見庾定胥冷冷淡淡,卻已是成人身材,風姿不可睥睨,過往種種,顛倒錯亂,隨著廟裡風聲蕭蕭,他也沉沉睡去。
這二人翌日到了吳縣,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小橋流水婉轉黃鶯,溫溫軟軟,道士把袖子一捋,豪氣沖天,“走,去收拾那妖精!”
張紊自然是跟在後面的,兩人敲開衙府大門,門人揉著惺忪睡眼,嘟囔道,“誰呀誰呀,這麼一大早的……”
道士昂首挺胸,“我要見你們張主簿。”
門人一怔,摸著後腦勺疑惑道,“張主簿?噢,道長是說咱們張大人吶……”他扯起嗓子一叫,“張大人,又有人慕名拜訪來了。”
叫嚷間,有個藍衫人緩緩踱出來,漫不經心地回頭一瞥,旋即陰險一笑,示意門人迴避,大步走近,“是你!”
張紊一看正是那美豔鱉精,又見他說話,當即嚇得連退幾步,正想去扯道士衣袖,那道士卻也陡然間連退幾步,顫聲,“你……你……你……”
“怎麼?話都不會說了?”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睛一掃張紊,“張小相公,你還敢來?還帶來這麼個沒用的牛鼻子……呵。”
那一聲笑明明是酥人骨頭的,張紊和道士心裡同時咯噔一下,啐一句:不好!
果然,剎那間風雲變色,地上飛沙走石,道士手握著塵柄法器,正暗自唸咒,只見鱉精一抬手,他塵柄上的白拂抖動,塵柄竟然憑空飛了起來,道士急忙伸手去抓,心口一道黃符直直打向鱉精,美青年不躲不避,黃火到了眼前,方出手一拈,五指一攏,他掌中似有水汽,再開啟扔出一團焦黑黃紙。
道士急急唸了個障眼咒,傳音與張紊:早知道是這妖精,打我我都不來,快跟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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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紊失望之極,道士乾笑道,“我同他百年前有過一戰,慘敗而歸,那妖精不曉得修習的何方妖術,既不怕法器,亦不怕咒語,銅劍加身而不傷,金剛壓頂而不倒……這回是我愧對你,便不收你銀錢了。”
道士還覺得自己寬宏大量做了讓步,張紊苦著臉,“……那我,還回紹興去?”
道士嘿嘿兩聲,“不然,張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