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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之後,腦海里懸著的一根線放了下來,他很快便被洶湧而來的睏意淹沒,話筒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去,人就栽倒在了沙發裡。
袁千秋一個人頓覺無趣,隨便嚎了幾句也倒了下去。
顧停雲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玩消消樂。喻宵以同一個姿勢定在沙發上,一隻手託著腮,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點著頭,表情都沒變過,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的苦大仇深。顧停雲有意無意地瞟他一眼,良知讓他按捺住了要把喻宵醉酒後的呆愣模樣偷拍下來的衝動,只在心裡暗暗發笑,忍不住覺得這樣的喻宵實在很可愛。
不輸給記憶裡那位收銀小哥的可愛。
他兀自琢磨著,手裡的遊戲都不知不覺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喻宵揉了揉眼睛,喻宵站了起來,喻宵向點歌機走去。
什麼?
顧停雲回過了神,驚訝地看著喻宵在點歌機前彎下腰,手指在螢幕上亂七八糟地戳了幾下,然後走了回來,從周鈺手裡抽出話筒,坐回沙發上,一副要開嗓的架勢。
不得了,喻宵要唱歌了,錯過今朝再等十年。
顧停雲正襟危坐,準備聽他一展歌喉。
聲嘶力竭的搖滾切成了柔和舒緩的調子,前奏的鋼琴很安靜,幾乎蓋不住兩個醉鬼的呼嚕聲。片刻後,喻宵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聲音本就好聽,低沉溫和,讓人想起月色下昏黃的路燈、剛出爐的羊角麵包、落葉紛飛的深秋時節,還有湛藍而廣闊的海,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安撫剛從噩夢中驚醒的人一般,柔和的聲線和舒緩的語調叫人聽了心緒便很快沉澱下來。
&ldo;著迷於你眼睛,銀河有跡可循,穿過時間的縫隙,它依然真實地吸引我軌跡。&rdo;
唱的是《水星記》。
&ldo;這瞬眼的光景,最親密的距離,沿著你面板紋理走過曲折手臂,做個夢給你,做個夢給你。&rdo;
喻宵歪在沙發上,低著頭沒看螢幕,卻竟然一句詞都沒有唱錯。
這是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他換氣的聲音清晰可聞,有些粗重。身體裡積攢了太多的疲憊和睏倦,即便唱的是輕緩的抒情歌,也難免有點吃力。
螢屏微光映照下的臉龐比平日更顯柔和,旋轉燈五彩的光落在他迷濛的眼裡,像夜空上的星點,渺小而明亮,細碎而斑斕。
顧停雲想,你是單純想唱這首歌,還是想把這首歌唱給我聽?
如果是隨便選的歌,那歌詞為什麼這般意有所指?
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一點一點地消褪下去。他沒辦法再對著喻宵的醉相暗自發笑了,這樣的喻宵只能讓他感到心酸和愧疚。
喻宵接著唱,咬字已經含糊了起來,&ldo;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咫尺遠近卻無法靠近的那個人,也等著和你相遇。&rdo;
&ldo;環遊的行星,怎麼可以擁有你……&rdo;
顧停雲看著他,思緒萬千。
你藏得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滴水不漏啊。
阿宵,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現在的我可以嗎?有資格收下你的餘生嗎?
我能保證在未來漫長的時光裡,如你所希望地那樣愛你、陪伴你,不給你帶來一絲傷害嗎?
我能像你執著於我這般,用同等的呼吸與心跳,執著於你嗎?
一曲唱罷。他挪過去,把癱倒下來的醉鬼接在懷裡,無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不是太陽,你也不是圍繞著我旋轉不停的水星。
我有點怕了。怕失去,也怕讓你得到之後又失去。
等到我做好準備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