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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條評論的id，就是這一個&ldo;汛遠槎風_y&rdo;，時間就在他&ldo;罹難&rdo;之前不久。

他很少喝醉，喝醉之後從來記不得自己說了什麼幹了什麼。他想起之前袁千秋打趣他說他某天喝多了打電話對著他哭，他看得出袁千秋說的是真事，說明他確實做得出這種散德行的事，只是他自己不記得。

那麼，上一輩子他喝醉的那個晚上，他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會讓喻宵留下這樣一條評論?

他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混帳事?他這麼王八蛋的一個人，哪裡值得喻宵在他身上浪費這麼多感情?

他點進喻宵的主頁，空蕩蕩一片，頭像是一片黑，沒有個人簡介，沒有微博，甚至連轉發都沒有。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全新的一生，我不要這樣活，也不要你這樣難過。

幸好，他還沒有做錯事，一切還來得及。

他立刻出了房間，準備去敲喻宵的房門，誰想一步剛剛邁出去，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ldo;千秋?&rdo;

一切都發生轉瞬之間。顧停雲的臉色&ldo;唰&rdo;地一下變得煞白，再顧不上那麼多，抓著手機快步走到喻宵房間外，心急如焚地敲門，&ldo;阿宵，你睡了嗎?&rdo;

沒有回應。

&ldo;阿宵，千秋出事了，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實在不好意……&rdo;

他話還沒說完，房門便開啟了。

&ldo;走。&rdo;喻宵說。

顧停雲得了應允，迅速走到玄關換上鞋子，開啟門就往樓下跑。

喻宵在樓梯轉角處一把拉住了他，&ldo;冷靜一些。哪家醫院?&rdo;

顧停雲深吸了一口氣，答道：&ldo;人民醫院。&rdo;

喻宵攫住顧停雲的手腕，拉著他往樓下狂奔而去。

&ldo;是顧停雲先生嗎?袁先生在執行任務時腹部中彈，現在需要緊急手術……&rdo;

電話裡的那個聲音像是金屬鈍器一般，一下一下擊打著顧停雲的每一根神經。

顧停雲知道，袁千秋一直把他跟溫遲儲存在通訊錄的&ldo;家人&rdo;分組。溫遲現在在英國當交換生，所以袁千秋出事的時候，醫院在知道他父母不在當地的情況下，第一個會聯絡的就是他。

車子發動以後，顧停雲坐在副駕駛座上左顧右盼，兩隻手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一會兒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服，一會兒揉揉自己的頭髮，一會兒又不安地絞在一起。

喻宵沒有問他具體情況，只是專心地飈著車，向醫院疾馳而去。

下了車，喻宵跟著顧停雲往手術大樓裡跑，乘上電梯的時候，顧停雲終於啞著嗓子說了一句：&ldo;千秋出任務的時候中彈了。&rdo;

&ldo;不會有事的。&rdo;喻宵拍了拍顧停雲的背，笨拙地安慰道，&ldo;他命很硬，沒問題。&rdo;

&ldo;他怎麼會……&rdo;

這場意外在顧停雲的記憶裡分明是沒有發生過的。

他想起溫遲祖母的事。上一次沒有失去的，這一次卻要失去，即便人生再來一次，也還是避免不了殘缺。

顧停雲只覺一陣恍惚，背靠著牆壁，靈魂像是被抽離了一般，逼仄的空間裡只剩下他空空如也的軀殼。

喻宵看顧停雲臉色煞白，眼神空洞，雖比不上他焦急，卻也真正地不安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1] 王沂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