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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千秋一把拉起周鈺，&ldo;兄弟，走，咱倆喝一杯去!&rdo;

&ldo;狗兒子。&rdo;顧停雲罵道。

那天晚上，顧停雲的父親喝了點酒，回來之後敲開了顧停雲的房門，坐在他對面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句：&ldo;停雲，我們聊聊。&rdo;

顧停雲說：&ldo;爸你說吧，我聽著。&rdo;

&ldo;你媽跟我說，今天這女孩覺得她跟你不太合適。&rdo;父親疲憊地垂著腦袋，低聲說，&ldo;跟你嚼個舌根，這次是你媽的主意，我沒、沒參與。&rdo;

&ldo;我知道。&rdo;

&ldo;實話跟你說，這是你媽最後的努力了。她也意識到了你當初……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她心裡知道沒辦法，但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你明白嗎?&rdo;

&ldo;我都明白。&rdo;

&ldo;我也接受不了。&rdo;父親說道。

顧停雲吸了口氣，說：&ldo;嗯，我知道。&rdo;

&ldo;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感情這事強求不得。&rdo;父親抖了抖菸灰，&ldo;你也不小了，其他事情上一直很穩重，我相信你能料理好自己的人生，但……&rdo;

顧停雲沒敢說，其實我沒有料理好，而且差點把你也弄丟了。他喉嚨裡像是堵上了一團棉花，心裡想了一堆，嘴上一句都說不出來。

&ldo;我是相信你的，我對你很放心，但是……&rdo;

他的話一直卡在這裡，顧停雲知道他說不出口的下文是什麼。

&ldo;對不起，我跟別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樣。&rdo;顧停雲說。

&ldo;確實不一樣，但怎麼說都是我自己的親兒子。&rdo;父親說道，&ldo;而且我從來沒覺得你比別人家的孩子差在哪裡。至於性格，男孩子都犟，我年輕時候也這樣，總跟你爺爺對著幹，這沒什麼大不了的。&rdo;

顧停雲怔怔地看著他。

&ldo;這幾年我好幾次都想跟你好好談談，但一直……&rdo;父親頓了頓，&ldo;拉不下臉，你知道嗎?&rdo;

&ldo;應該低頭的是我，怪我跟你鬧了這麼多年彆扭。&rdo;顧停雲說，&ldo;對不起，爸。&rdo;

&ldo;我能……原諒你。我不可能怪你一輩子。&rdo;

&ldo;爸。&rdo;

&ldo;但我……還是不能接受你……喜歡男人這件事。&rdo;

顧停雲皺起眉，沉默不語。

父親原本就話不多，今天一口氣說這麼多實在很難為他，喝了酒又捋不順舌頭，講得一愣一愣，有上句沒下句。

面對這樣的父親，顧停雲也有些無所適從，只會回答&ldo;嗯&rdo;&ldo;我知道&rdo;之類的話，醞釀好的一肚子說辭都沒了著落。父親說完幾句就愣愣地看著牆上黑洞洞的液晶電視，像是很費勁地在思考著什麼。大冬天的，他腦門上全是汗。

&ldo;爸，我不想讓你不高興。&rdo;顧停雲說。

&ldo;我也不希望你不高興。&rdo;父親看著顧停雲，眼睛裡爬滿血絲，&ldo;我當然希望我們停雲……開開心心地過日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