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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染髮了?”他媽李秀珍怎麼在這裡?不是早就離婚了麼?帶著大哥買了大房子,過著舒坦日子,硬是好幾年不和他聯絡,生怕唸書的他開口借錢,等到飯飯進了老爹的單位做技術員時,她冒了出來恢復了母子情分,順便找他要錢。
範傑的老孃此時很年輕,鬢角邊沒一根白頭髮,眼角處的皺紋也沒那麼多,黑著一張勻稱的瓜子臉瞪著範傑:“睡糊塗了,馬上都高三了,你還睡,你哥下午回來,你今天去你叔叔那邊住一宿,你爸分了西瓜帶個過去。你爸啊就惦記你們老范家,你外婆都六十多了,還住下鄉下,他倒好,自個住大房子,還不讓我把人接來……”
“……”範傑迷迷糊糊地看著四周,牆壁刷的綠色油漆,弄得和醫院的牆裙一般,綠汪汪地看著令人頭皮發麻。
窗戶邊貼著一張年曆,畫著山水畫,飯飯要是沒記錯,那年曆的後面是塊破掉的牆皮,五十年代的老房子,如今牆壁起泡,鼓起一大塊,老孃不樂意用錘子敲了,剩下塊破洞怎麼瞅怎麼難看,在上面糊了張年曆遮掩著。
怎麼看都像他十幾歲時住的家屬區的兩室一廳。這房子是他老爹範勝利分的,四層小樓的一樓,後面還有個小院子,當年修鋼廠時還是老蘇修的房子。
範勝利是個‘知識分子’,祖籍就在本地,據說飯飯的爺爺生的高大威猛,長得非常好看,凹眼高鼻,人送外號‘洋人’,以前是在最繁華的港口做搬運的。
範勝利塌鼻樑上掛著黑框眼鏡,矮搓搓的身高,單薄小身板,全身唯一有肉的就是那個肚子。飯飯怎麼都無法從剛剛172的父親身上發覺‘高大威猛’在哪裡?
他老孃常常說,飯飯長相返祖,深凹的眼窩,高挺的鼻樑,據說那還是多虧他老孃,從小拿衣服夾子夾起來的,生怕自己兩個兒子跟她一樣是個蒜頭鼻頭塌鼻樑,毀了一窩。
見老孃又提起要接外婆來住,飯飯無語了。老孃的孃家——老孃貼補孃家天經地義,但最後老孃的孃家趁著父親和老孃離婚時,逼著他和自己父親連房子都沒得住,他簡直無法想象。
房子不過四十多平方,兩間臥室,一間就是父母的,另一間是飯飯哥倆的,哥哥範強平日裡不在家住,住校生,飯飯這才短時間佔據整間房,外婆真來了住哪裡去?大衣櫃、一張書桌、高低鋪,房間就沒地方了。
“媽,我高二?”範傑裹著薄毯子站在水泥地面上,看著自己的拖鞋,深藍色的熟塑膠拖鞋,爛腳不說還臭。
水泥地上刷著灰色油漆,死氣沉沉的,他有些受不了他老孃的審美觀,不過那是老孃從廠子裡拿回來的,不要錢的,就算是黑色,老孃也能塗了。
範傑的老孃李秀珍是個工人,管倉庫的出納,和汽修隊很熟,平日裡汽修隊用剩下的東西總往家裡拿,堆在後面的院子裡像收破爛的。
“睡糊塗了?洗臉去!”
範傑拉了拉毯子,腦子裡亂亂的。
“打小就把si把尿,什麼沒看過,就那麼點點的小玩意!”李秀珍撇撇嘴,還伸出了小手指掐著一半,在哪裡比劃著有多麼的渺小。
飯飯臉上一熱,他永遠無法理解,作為‘知識分子’的老爹為何要娶一位‘高小’文化的女人。的確他不怎麼高看他的母親,這位生下他的女人。
李秀珍見飯飯在她高大的身影下縮小了脖子,轉身麻利的收拾起來,她大兒子要回來了,那可是給她長臉的兒子。
范家有兩個兒子,明眼人都看得出,范家夫妻兩個喜歡大兒子,常人家裡都疼老么,老范家可不是,大兒子範強那是個有出息的人物,鋼廠家屬院裡和範強同年級的就沒幾個考上大學的,不是讀職高就是中專,一群兔崽子們,沒出息。
範強考上名牌大學接到通知哪天,範勝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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