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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觀魚總是這樣，心裡有事的時候就看大人從前留下的東西，見她們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ldo;我沒事，你們回去睡吧。&rdo;

燭火柔柔因著那姣美的臉頰，映出一圈光暈來，美得晃眼。

析春直腸子，將茶放在沈觀魚案前，問道：&ldo;小姐，可是和陛下吵嘴了?&rdo;

沈觀魚勉強笑笑：&ldo;無事，陛下大概是有事。&rdo;

&ldo;小姐，你是不是喜歡陛下?&rdo;扶秋覺得三個人湊在一塊，沒什麼不能說開的，比她一個人枯坐亂想要好。

從前她們也喜歡這樣，在夜裡說悄悄話，從蘇州到京城，再進王府、皇宮，扶秋和析春和她的家人一般無二。

夜色讓人能開啟心防，沈觀魚垂眸掩下落寞，良久才掙扎著說道：&ldo;是，我大抵是喜歡他吧。&rdo;

奈何三個人除了沈觀魚，誰都沒喜歡過什麼男子，她們似摸象的瞎子，說著自己的見解。

析春說道：&ldo;陛下對小姐這麼好，當然也是喜歡小姐的。&rdo;

陛下在小姐面前一點架子都沒有，還賜了小姐許多稀罕華貴、見到沒見過的好東西，朱閣都要堆不下了，雖然小姐並不見得熱衷。

&ldo;還有還有，&rdo;析春補充道：&ldo;奴婢見過的男子中，陛下模樣生的最好，和小姐特別般配。&rdo;

析春說起這個就忍不住臉紅，那次撞見他們親熱，雖然嚇到，但也真是好看得不行……

扶秋卻務實：&ldo;往後這宮裡的女人越來越多，小姐只要還頂著這張臉，就不能見於人前，來日陛下不來了，小姐難道要困死在這兒嗎?&rdo;

誰也不懷疑皇帝一定會有三宮六院，沈觀魚自然也是。

她想到在為了選秀上京的姚敏俞，如今還在齊王府等著選秀，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像她這樣候著，來日如流水般地走進這個地方，睡在趙究的枕邊。

他這個年紀早該迎娶皇后，納妃嬪了，吳氏已倒，內外大權在手，沒人能在外戚上做文章，大選只怕就在眼前，都不知有多少摺子堆在那御案上了。

見著小姐明顯走神，扶秋小聲問道：&ldo;小姐，你願意為了陛下此生困守此籠中，比那些不受寵的妃嬪更慘嗎?&rdo;

她清澈的眼眸動了動，低頭看向父親留下的手札，緩慢而堅定地搖頭：&ldo;不願，我是我，便是同他有一段露水情緣，過了便放下了，我不會變成我討厭的樣子。&rdo;

析春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她聽了扶秋的話才明白過來，小姐現在開心，只怕以後就可憐了，從世子就知道，男人對你好時是千好萬好，不好時是要人命的。

她拉住沈觀魚的手：&ldo;小姐，你做什麼決定奴婢都支援，去哪兒都別丟下奴婢呀。&rdo;

扶秋也來將手搭了上去：&ldo;奴婢也是。&rdo;

沈觀魚回握住，心裡安定了許多，說道：&ldo;好!咱們到時候回蘇州。&rdo;

燭火還亮著，三個人說起些舊時的趣事，輕快的笑聲盈滿樓閣。

這訊息傳到存壽殿可真是大事不妙了，趙究猛地掀被起身，自己就這麼走了，她不見半點失意，反倒這麼開心。

好!好樣的!

等到第二日，宮人來宣召的時候，沈觀魚還在帳內睡得香甜。

前一晚三人說得太晚了，才睡了不過兩個時辰就被喊了起來。

沈觀魚聽到齊王母子要進宮了，忽地驚醒，想起正事來，她忙梳洗打扮後，在內侍的引路下進了存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