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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訕訕道：&ldo;臣不過一閒散宗室，陛下日理萬機，臣實在不敢忝顏打擾，府中人不堪用，今日是為了那染疾的兒媳來的。&rdo;

趙究懶得跟他裝傻，等他自己把話說下去。

&ldo;齊王府這些年確實有對不住沈氏的地方，老妻幼子一時糊塗，臣羞慚欲死，若是陛下願意降下恩德，治趙復安苛待髮妻之罪，臣請廢他世子之位，以儆效尤。&rdo;

這話倒是讓趙究頗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ldo;齊王倒是有大義滅親的覺悟。&rdo;

&ldo;這是為人父該有的教導之責，只求沈氏能在宮中好好養著身子，齊王府就不必急著回了，端看她的心意就是。&rdo;

&ldo;好，這話她會知道的，可還有事?&rdo;

&ldo;孽子倒是有些認錯的話要同沈氏說……&rdo;

齊王一個家翁，對著兒媳的姦夫字斟句酌地小心回話，他本意是想親自見沈觀魚一面，腆著老臉勸一勸，女人總比男人心軟，但一見到趙究，就什麼也不敢說了，如今保住他齊王府的富貴要緊。

趙究不知是諷是貶：&ldo;齊王府有個難得的明白人。&rdo;

齊王訕訕：&ldo;陛下說笑了……&rdo;

話已說完，他開始趕人：&ldo;若是無事，朕就不送了，宗人府那邊等著齊王的訊息。&rdo;

&ldo;是，臣告退。&rdo;齊王已經卑微至此，還能說什麼，總歸將齊王府的誠意擺上，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齊王府讓步至此，趙究現在倒想聽聽沈觀魚的意思。

朱閣里正在用著飯，沈觀魚對著一桌子菜正食不知味的時候，趙究就來了。

&ldo;見過陛下。&rdo;

她起身膝蓋都沒彎下去，就被趙究扶了起來。

昨日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沈觀魚以為他得冷一陣，被扶起時小心看了他面色一眼，沒見他有生氣的影子。

趙究一眼看穿了她，&ldo;覺得朕生氣就不來了?&rdo;

&ldo;沒有。&rdo;她欺君道。

趙究在飯桌對面坐下：&ldo;來此自然不是為了見你，而是有正事要說。&rdo;

&ldo;陛下請說。&rdo;

趙究又不提了，示意她坐下，&ldo;罷了，先吃飯吧。&rdo;

&ldo;陛下還未用飯?可這些菜我碰過了，不如讓人撤換了去。&rdo;沈觀魚不好讓皇帝吃她碰過的菜。

&ldo;不必了，幼時什麼沒吃過，添副碗筷來就是。&rdo;趙究皺眉，桌上的菜看著根本不像動過。

兩個人靜靜相對著，安靜地吃飯，趙究不說停，沈觀魚沒胃口也只能一直陪他吃著。

&ldo;沒有喜歡的?&rdo;

趙究將她動過兩筷子的菜都換到她面前去，那些沒碰了都自己解決了。

她搖頭：&ldo;只是天氣熱，胃口不大好。&rdo;

沈觀魚看著趙究將自己不碰的菜都吃了，暗忖他飯量只怕比軍中的人都大，想起他說的幼時，思緒不禁走遠，他從前過得確實很不容易。

&ldo;讓御膳房給你做碗涼麵吃可好?&rdo;趙究說著望向一旁康業，康業就趕忙要下去吩咐。

沈觀魚回過神來，忙喊停康業公公，對著趙究說道：&ldo;已經吃了一碗飯，飽了。&rdo;

見此他也停了碗漱口喝茶，用了飯趙究也不想動彈，枕著窗欞下的靠枕，模樣有些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