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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老裴家的孩子無疑。”馬車之上,本自深沉渾厚的男聲此時卻故意更加壓低了嗓音。他早已前前後後裡裡外外一處不落地仔細搜尋了這輛不能再過尋常的馬車,除了此時懷中啼哭的嬰兒與一支打磨精緻的竹製手杖,車內再空無一物。
“嗯。藍緞襁褓,耳後黑痣,確實是老裴家的孩子。”另一個與男聲距離甚近的聲音似是在垂首檢視確認,音色聽來婉約清揚,卻又故作沉穩凝重,是與男聲截然不同的女子聲音。
“少主人,我們此番出行只為尋人而來。既然如今孩子已經尋得,我們還是不要再在此地多做停留為好。”男人低沉的聲音似乎透著些許憂慮的意味。
“擎風,你怎麼總是如此囉嗦!”女聲似是已變得有些焦躁不耐,“你若是怕了,不如現在就回船上去吧!”
“可是少主人,老太君有令……”男人壓低的聲音不禁難以自控地提高了一些,隱隱有些不安的成分,“要我片刻不離少主人左右,時刻看護少主人行徑,此番出行更不得讓少主人惹是生非。”
“什麼叫做惹是生非!你就知道時時搬出外婆的命令來威脅壓迫於我!”女聲似是對男聲的苦口婆心嗤之以鼻,言下之意卻是信心滿滿矢志不移,“我告訴你,現在這就叫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無恥的賊人竟然膽敢在我莊內偷拐無辜嬰兒,實在是惡貫滿盈罪該萬死,看我還不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將這夥賊人一網打盡!”
“可是少主人,太君她確實是說……”男聲仍想堅持不懈再做勸導。
“噓,擎風,別出聲,賊人似是回來了!”女聲對男聲的勸解充耳不聞,似是已經下定了百折不撓的鬥爭決心,“我們躲入車中伺機突襲,定能殺他一個落花流水措手不及!”
“少主人既然想要見義勇為懲惡揚善,擎風自然誓死相隨。可是此法雖然聽來甚妙,但似乎又有些不夠光明正大……”男聲雖在一旁自說自話小聲嘟囔,卻還是跟隨女聲閃身車內。
“你懂什麼!”女聲對男聲的擔憂頗為不屑一顧,撩開車窗的簾幕凝神望向車外,似是已經成竹在胸,“這叫非常時期非常方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待此種惡徒敗類,又何須什麼光明磊落的俠義手段!”
數十米外正自行來的身影搖晃不定步履緩慢,江陵猶在前行,神色中的淡漠無情似是將充斥周身的空氣同樣渲染的寂靜深沉,他彷彿分毫不察身前未知的恐懼威脅。他早已習慣了偽裝,一項迷惑人心的技能。偽裝有各種各樣的好處,有時可以令人掉以輕心,有時可以令人畏而生懼,有時可以使人捧腹開懷,有時更可以讓身處不利境地的弱者反客為主不戰而勝。
所以此時的江陵仍然決定偽裝,偽裝成對身前突發的危機一無所知,偽裝成對來意不善的生人毫無戒心。他已在心中暗暗忖度,幸而他不是空手相對,因為或有不時之需,或有萬不得已,他也還有少女腰間的三尺軟劍用以應對。於是他一邊艱難行路,一邊解下了長劍匿於自己寬大額袍袖之中。
但是江陵卻依舊擔心那個弱小的嬰兒,那個靳清冽願用自己的生命拯救的孩子,來人強佔了馬車,嬰兒自然也一併落入了來人的手中。他不明白來人為何要搶奪一個可憐的棄嬰,可他的內心根本無法漠然視之無動於衷,既然已經來這世上走了一遭,他絕不能讓這個可憐的小傢伙尚未領略這世間的萬般風情便就此含恨而終。
此時的江陵陷入了兩難境地,可他仍須思索雙全之法。雙全之法,說來容易,卻是紙上談兵,因為他的懷中還負著一人,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女,一個如此沉重的負擔,他就要支援不住,他此時的表現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少年輕輕將懷中兀自沉睡的少女置於一株參天巨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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