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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滿是汙漬泥點,身上的素衣也被雨水打的全溼,更有水滴正自額頭流下臉頰,靳清冽雖心生疑問,可是視線的焦點還是在少年滿是疲態的臉龐彙集一處,雖是一臉倦容衣發全溼,但周身的尷尬難堪依舊難掩氣質的朗逸清寧。
“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遠遠便能望見山亭,卻也不知疾行幾步避過這陣突來的風雨!”靳清冽心下本自暗笑,卻不知怎的竟又開始有些同情眼前這窘態具現的少年。
少年一陣輕咳,他當然知道,倉惶落魄如此境地,現下的自己定然是十分可笑,即使遭人嘲諷也是理所應當。但他仍舊選擇面朝少女的方向,給予同路共難的旅人禮貌坦蕩的微笑。
靳清冽也還以少年一記理解的笑容。她本是落落大方風姿颯颯的武林女子,絕非養在深閨繡閣中忸怩作態的官宦小姐,但她卻渾然不覺,兩記淡淡的緋色竟然已經毫無徵兆地暈上了自己的臉頰。不過是少年一記清朗的笑容,對命舛數奇的少女而言卻是如此的和煦溫暖,彷彿將世間一切的冰冷寒意全部融化徹底。
靳清冽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而後又是一路江湖長行,司空見慣了世間的人情冷暖,卻從未對前塵過往的嬉笑怒罵動之以情。她終是發現了自己忽然變得濁而不清的複雜心緒,急忙伸出手臂在亭外探了探漸微的雨勢,而後又捋了捋方才被雨水打溼、略顯凌亂的髮絲,準備繼往山下而行。
“姑娘……還請留步!”清雅自然的聲音穿透了靳清冽的耳際。
“嗯?”靳清冽匆匆停住了剛剛邁開的步伐,回首望向那兀自垂目而立的少年,片刻平靜的心境又起層層瀾漪。
“情非得已,實在是冒昧之舉,不知我可否同姑娘一道下山?” 少年真摯的言語中亦帶著誠懇的歉意,清俊的眉宇間卻是似有若無的淺笑一瞬即逝。
“什麼?”靳清冽有些不知所措。即使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但這素不相識的少年言語間卻也未免有些唐突。
“我……一個人不行。”少年雖仍淺笑,語中卻是百般無奈的惝恍迷離,“我看不見,我是個瞎子。”
“啊……”靳清冽望著眼前周身泥濘落拓不堪的少年,又見他手中的紫玉竹杖,似乎於頃刻間豁然省悟。豁然省悟卻又悵然若失,悵然若失繼而悲憫油生。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靳清冽發覺自己竟似對這盲眼少年的無可奈何感同身受。
“對不起……我……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你……你的眼睛……”靳清冽凝視著少年無神低垂的雙眸,有些語無倫次,她在一時之間竟無法將腦中所想組成完整的語句,進而脫口而出。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不情之請,實在是我的貿然之舉,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少年謙卑有禮,謙卑有禮並非低聲下氣,少年淡然自若,淡然自若又怎會委曲求全。
靳清冽並非不曾見過身有殘缺的人,只不過在她已知的觀念裡,這些少見的可憐人大多遊離於健全之人的生活之外,作為這世間上最低賤下作的生命,卻不知自己因何而生又因何而亡,這些人大多生不如死。眼前的少年,已然徹底顛覆了靳清冽十幾年來固有的認知。
“你是個瞎……你的眼睛看不見,又怎會知曉我是個女子?”靳清冽並無半分故意觸犯少年之意,只是她卻又不懂怎樣刻意迴避尷尬,心中的疑問實是不吐不快。
“步履輕快明朗,舉手投足間動作嫻然隨風,身形定然纖細婀娜,況且含辭未吐卻是氣若幽蘭,又怎麼會不是姑娘。”少年淺笑泰然。
靳清冽聞言只覺自己霎時面紅耳赤,羞愧之餘卻又有些錯綜複雜的興奮難以言表,靳清冽生命之中竟似從未有過這般感受。
“我要如何才能引你下山?”靳清冽無法可想唯有自轉話題。
“姑娘前行,我隨姑娘的腳步聲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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