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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挑花眼了,覺得哪個都好看。”
楊晟之笑道:“那我幫你挑一個。”說著便把梅花翠玉的墜子拎起來,在婉玉面前晃道:“就這個吧,看著就嬌豔。”翠蕊登時一急,暗想:“三爺莫非是會錯了意了?我不是要他把那扇墜子送給柳家的丫頭呀!”
婉玉略一猶豫,楊晟之已拿過她的扇子,將梅花絡子綁在團扇底下,左右端詳道:“果然不錯。”婉玉越看越喜愛,點頭含笑道:“那就謝謝晟哥哥了。”翠蕊心裡不悅,但臉上強帶了笑意道:“我去端茶點。”說罷掀開簾子便出去了。
婉玉將扇墜兒在手裡把玩了一回,始終覺得上頭嵌的翡翠太過貴重了些。若是她原先的身份,對這點子小事自是不在意的,而今做了庶女,知道當中艱辛,且楊晟之也是個不受待見的,比自己好不到哪兒去,這樣一想,手裡的扇墜子倒有點燙手了。
婉玉低頭想了一回,方抬頭道:“這扇墜兒……”這猛一抬頭卻恰恰看見楊晟之正凝神望著她,目光又沉又靜,似含了隱隱約約的情愫,幽幽深深,竟將婉玉看得有些慌了起來,原先想好的說辭也忘了大半,忙將眼簾垂了,知楊晟之眼睛還盯在她身上,耳根不由燙起來。
婉玉目光一瞥看見枕頭邊放的書,便忙扯了個話頭道:“《經義匯講》,這書好像是專門押題的,想來晟哥哥已選了幾題押寶,志在必得了。”
楊晟之見婉玉竟連《經義匯講》是何書都知道,眼中掠過絲詫色道:“今年卻比往年難考,原先的命題官盡數換掉,新任命的主考官叫何思白,是皇上新提拔的,沒人知道他喜好什麼,政見如何,故而只能漫天撒開大網的寫,哪敢亂押題。”
婉玉聽到“何思白”這名字不由怔了怔,原來此人跟她父親梅海泉是同科進士出身,學問淵博卻有個倔脾氣,因性情吃虧曾鬱郁不得志了一段時日,後入梅府給她大哥梅書遠做了幾年的夫子,因她父親保薦才又得以入了仕途。
婉玉想了想,忽而笑道:“那我給你壓幾題吧,你無事的時候便寫寫看,興許還能中了呢。”說罷要來筆墨紙硯,在紙上寫了幾題。
楊晟之看罷心裡又是一震,原來能擬出這幾題的,必是將《四書》、《五經》爛熟於心的人物,且選題又巧又精,頗有學識的大儒也不過如此。這一次望向婉玉,素來淡然的臉上也掛了驚異之色,道:“《百姓足,君孰與不足》,能擬出這道題,想來妹妹熟讀《四書》、《五經》,若是個男兒,此次考試便能奪魁了。”
婉玉笑道:“我這也是從別處看來的呢,在這裡賣弄賣弄罷了,科舉奪魁,做官做宰,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原來這幾題均是何思白做夫子時給梅書遠做過的題目,婉玉想著自己給他出了幾道何思白喜擬之題,亦算是還了那扇墜子的人情了,心裡稍安。
一時間翠蕊端了點心進來,婉玉也不多坐,說了幾句話便告辭了。楊晟之見婉玉走了,這才將她送的鞋拿在手裡,先細細看了一番,又穿在腳上試了試,只覺大小分毫不差,而後把鞋脫下來捏在手裡,坐著竟呆了過去。
忽聽門外有響動,有小丫頭道:“二姑娘來了。”楊晟之七手八腳的將鞋用布包好塞到褥子下頭,走了出去。楊蕙菊正坐在小廳裡的木椅子上,見楊晟之來了,便揮退左右下人,掏出一雙鞋塞到楊晟之手裡道:“這是人家姝玉的一番心意,你怎能急扯白臉把人家倔跑了?我知道你是因為秋闈快要到了,所以心裡頭起急,說話難免失了分寸,可姝玉原本就跟你有交情的,柳家跟咱們是親戚,你這麼做未免傷了和氣,也讓姝玉冷了心。你快將鞋收了,再去給人家賠個不是,我從中再打個圓場,姝妹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兒,必不會怪你。”
楊晟之微微皺了眉,將鞋又重新塞到楊蕙菊手中道:“這鞋不能收,無功不受祿,我又未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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