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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接連幾日對她的大發雷霆,究竟,是因她有何冒犯?這問題,若非那拉氏此刻提及,只怕他此前,從未想過。
“爺……”攙起臂膀,將四阿哥扶至桌前斟滿茶水,那拉氏垂下眼瞼笑了笑,抬臉復又勸道,“還有一事,妾身也不免要嘮叨嘮叨。其實今兒的事,妾身多少知道點。您是為了在年妹妹入府前,為她墊下地位吧?妾身並非嫉恨妹妹得爺愛護,只是您想過麼,於府上諸人來說,新人如此受寵,確是會讓他們在來日小心侍奉,但若是過了……除去他日會招人怨憤,這新人或許更會滋生嬌縱之心……到時候,妾身雖身為主母,也不好管教……”
“爺何時寵那年氏了?!”蹙眉微嗔一句,四阿哥抬眼瞥到那拉氏眸中瞭然的神色,卻又是一愣,伸手捻起水杯淡淡說道,“爺只是覺得……庶福晉近日恃寵而驕,甚不入眼……她……她……”
溫紫做過些什麼?
‘我,又錯了?’
‘我……哪裡,又錯了?’
不知心內的憤懣,究竟源自何處;可腦海中,在那悽然低語中凝視著自個兒的淚眸,卻叫四阿哥的心,猛然一疼,捏緊了杯耳怔怔無語。
耳邊,依舊是那拉氏不緊不慢的勸慰;而聽得她屢次大度地提及年氏時,四阿哥才逐漸有些懊悔地閉上了眼。因雨中那絲心動,並著隨後與大業相連的親事,他的確對年氏有著新奇之心;而對溫紫,並非不再喜歡,只是總覺因這門親事對她心生愧疚;可他,又不願、更不能只是因此便徹底放棄年氏。連日來的尋事、刁難,似乎只是為了……只是為了說服自己,溫紫,的確是錯誤多多,的確是有待調教,的確是恃寵而驕,的確是需要冷落,的確是……的確是,不需要對她內疚……
可是,她真的錯了嗎?真的恃寵而驕了麼?為何那麼多的理由,仍不能讓自個兒的心,有一絲一毫的輕鬆;反而一閉上眼,毫無指責、卻滿是疑問的眸子,就讓自己難以安穩。
“看看暉兒睡著了麼。”
正說著,卻見四阿哥低嘆一口氣起了身;那拉氏一聽吩咐,忙輕聲喚過小玉前去檢視,自個兒,則是識相地止住嘮叨,微笑著淡淡問道,“爺是不是有些乏了?今兒個,是住李妹妹那,還是……”
“暉兒那。”背了身,自是瞧不見那拉氏難得的愕然神色;四阿哥朝前來相報的小玉點點頭,緩緩踱步低聲道,“庶福晉若來尋,讓她直接過去……爺,爺還是不放心暉兒……”
已有念頭,想返回翠竹院陪伴小妖;只是話已出口,如何輕易可改?只望她,會因擔心暉兒早點來尋;而待她真的來了,那麼自己,定要好生撫慰,再不因那毫無理由的指責,讓她哭泣……
“暉兒……”
盤膝在榻間,低低吟唱著清心訣;臉頰被輕撫著的觸感,讓溫紫微微一笑,眯起眼縫兒歪了腦袋,輕聲笑道,“額娘就知道,你定會來尋我……”
“額娘……”黑暗中似幻似真的一團影像裡,弘暉那滿是擔憂的小臉,漸漸變得清晰,壓低了嗓門撇著小嘴,一遍遍拿肉肉的掌心摩挲著額孃的臉嘟囔道,“暉兒為你報仇!暉兒打阿瑪!”
“暉兒小笨蛋……”眯彎了眸子在那幻象上微啄一口,溫紫因那‘阿瑪’二字驟然捂緊了胸口,跟著,卻在愛子關切的目光中,低笑著搖頭嗔道,“阿瑪平日如何教你的?君臣父子之道,不可違。他待額娘縱千般不好,也是喜愛你的,日後,不要再這般胡鬧了。”
“嗯……”聽話地點著腦袋低聲應過,只見那小弘暉轉臉看了看,便嘟起唇哼唧道,“額娘,阿瑪在喚你……他抱得暉兒好緊,我,我都又想踢他了!”
“阿瑪跟你同睡?”微微一愣,抽搐的心臟更是疼得渾身發涼;溫紫極力壓抑著想要蹙起眉心的慾望,苦笑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