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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正是中秋佳節,玉之仕遣了小廝接昔緣回來,一家子一同用晚膳。李靈均自然歡喜異常,將昔緣拘在身邊問長問短。昔緣雖則看著清瘦,身子卻好了不少,舉止言談越發爽利。飯後,一家子在亭中賞月。李靈均摩挲著昔緣的頭髮說道:“今日就不必回寺裡了。”
孫姨娘正在用補湯,一聽這話便把碗遞給貼身的丫鬟翠喜說:“姐姐固然是愛女情切,可……”
昔緣插話道:“母親說的是,這天黑苔滑的,在寺中修了這些日子,在家住一日也不打緊,父親說可好?”雖然孫姨娘已有身孕,昔緣也還是玉之仕心尖子上的肉,自然要留昔緣在家中。
孫姨娘變著法兒地攆走了昔緣,自以為如今更得了意,不想卻連個話也插不上,一股怨氣又是鬱在心中。孫氏原是貧寒之人,不想也有了這做主子的日子,作踐起丫頭來倒更甚他人。回至房中卸妝時就拿了簪子戳在翠喜手上。翠喜跪在地上,抖著身子低聲說道:“奴才有不是姨娘儘管教訓,只是眼下動不得氣,要保著小少爺的。”孫姨娘嘆口氣說道:“起來吧。為人妾室終究是低人一等。”
翠喜還跪在那裡,說道:“向來母憑子貴,姨娘生了少爺自然就不一樣了。何況,夫人是塊木頭,自然有姨娘出頭的日子。只等小姐嫁出去就好。”
孫姨娘起身,搭著翠喜的胳膊坐到床上,道:“說得輕巧,這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就刁鑽古怪的,不是盞省油的燈。”
翠喜忙說:“憑她怎麼厲害,都是要嫁人的。姨娘快歇息吧,今日老爺在太太那兒歇了。”便撒了帳子。
孫姨娘倚在枕上左思右想,還是哥哥給提的法子好,現在府中、寺中管事都是一人,兩處攪在一起來來回回多少閒人兩處瞎逛?分開了各自鎖了門才像回事兒,省得她們邁順了腿兒日日走動,看著心煩。寺中的大小房屋、園子另管了才妥當。
這蠢鈍之人動起心思來倒叫明理之人還難招架,便是因著一個私字,孫姨娘一心只打算著自己這一房的事,想的主意、行的事無不是利己的,卻打著顧全大局的幌子,叫眾人聽去又是有理的,因此求的事也便沒有不成的。
孫財家的原有個妹丈名邢忠,無房無業的,日日求著孫財找個吃穿用度不愁的差事。孫財原本就看上了蟠香寺後園的活計,早就求了孫姨娘說情,只是當時沒得應允。過了中秋一提此事,竟又允了。於是兩家子人都搬到了這蟠香寺,做起廟裡的管事來。孫財要照應兩處,就住在了蟠香寺後園中,邢忠一家住在了寺里正房旁的內院裡。
這邢忠夫婦二人都是空佔著一個忠字罷了。有個女兒叫邢岫煙倒是生得清麗端莊。搬來那日昔緣見她穿戴素淨,看著又有幾分天資,便把自己的舊衣拿了幾件叫晴風送過去。晴風不願:“這衣服雖是舊的,可也沒穿過幾回。小姐逛園子的時候再穿。素不相識的,又是個下人,送她衣服也未必領情。”
昔緣斥道:“你越發有理了,哪那麼多話?能逛幾回園子?她爹孃是下人,她又沒賣入咱家,況且與你我年紀相仿,終日在這裡死氣沉沉的,日後還多個玩伴。”晴風心裡不情願,又不好違了昔緣的意,出了門兒轉手給了若影送去了。
岫煙收了衣服在身上比了試、試了比,倒不知穿哪件好了,折騰了半日,被孃老子斥責了幾句,這才收起。母親叫著撿了半日的菜,只管出神,忽然想起也該去謝一謝這小姐去。
☆、群芳撲蝶少女懷春 杯酒言歡玉冉定親
岫煙瞅了個空子,收拾齊整衣裳來至昔緣房中,謝過後,這才近近地端詳了昔緣,真正是穿著青衣也擋不住一段風流神韻!
素日常有人誇讚,岫煙時常嘆著自己端莊嫻靜丫頭命,如今看看昔緣的端莊,壓了她何止一頭?說是溫柔如水,卻又讓人覺得昔緣周身的氣韻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