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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死本王不知道,但本王肯定比你死得晚。」池青道一面說話一面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她與劊子手點頭致意,這第一刀竟然是池青道親自來割的。
顧一野慘叫一聲,什麼氣力都隨著這一刀洩盡,她算是嘗到凌遲的滋味了,只能怒目瞪著池青道,池青道卻看也不看她,淡然地拿出手帕擦拭著匕首上的血,末了,勾勾唇,道:「顧大人放心,本王都已經打點好了,必然不會讓顧大人輕易咽氣的。」
凌遲也並非無路可走,只要家裡人提前打點,許多儈子手都願意與人方便,一刀刺入心口,便可少受些痛苦,但顧一野顯然不會有這個方便,甚至會因為池青道的打點而更加痛苦。
咒罵不絕於耳,直至慢慢蓄起來的力氣又小了下去,池青道無心牽連顧家的其他人,她也不想要那麼多人命,但謀反的罪名在上,最後判了全族流放,就在今日,顧一野行刑之日,顧家人被押解出京,顧一野連個收屍的人都不會有。
回去的路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池青道撩開馬車簾,西市的刑場與安南王府之間本不會有顧府,但池青道吩咐車夫繞了遠路,她要去顧府看一眼。
朱紅色的大門上貼著封條,池青道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抄家流放使這座宅子遍地狼藉,被打翻的盆栽,被扯下來的綾羅,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櫃子……池青道走在這樣一條路上,可當日君家比今日顧家的境況慘烈百倍,聖人暮年,大權全在聞樂安手上,她說殺,就要殺,池青道閉了閉眼睛,只覺得當初輕饒了聞樂安,不該一劍結果她的,她也應該如顧一野一樣,一刀一刀被凌遲處死。
…………
三月十四,君閒生辰。
池青道一大早就遣安一過來送了新衣,是江南的時興料子,紅得耀眼奪目,更襯得君閒烏髮雪膚。
安九一邊替君閒繫上腰封,一邊止不住地誇讚道:「王夫穿什麼都好看。」
用完早飯後,安九領著君閒去了後山,大草坪旁溪水潺潺,桃樹下有一葉扁舟,舟上有散落的桃花和槳,就是沒有划船的人,君閒再看向身側的時候,就連安九都不見了。
「安九,安九?」君閒喚了幾聲,最近安九經常神出鬼沒,又是在王府的後山上,君閒倒是不怎麼擔心。
他走近小溪,小溪清澈見底,清楚地倒映出他的面容,春松樓內有銅鏡,縱使沒有這溪水清楚,但憔悴的君閒還是在銅鏡中無處遁形。
不像今日,他穿新衣,頭髮是安九給他束的,眼中有了光亮,僅僅是如此,就跟從前大不一樣了,如枯樹逢春,正在新生。
忽而有兩三滴溪水濺到他臉上,君閒抬頭,池青道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甚至連作弄他的那隻手都不屑藏起來。
他也不惱,反而彎了眉眼,池青道不過來,他就向著她走過去。
池青道已經向著他走了好遠好遠的路了,他也該啟程了。
「長命百歲,歲歲平安。」
哪有人一見面就祝長命百歲歲歲平安的,君閒的眉眼彎得更加厲害。
池青道坐在船尾划船,君閒坐在船頭面向著她,本就是小溪,談不上寬闊,但池青道劃得慢,岸上桃花搖曳,坐在舟上賞花,花與人皆往。
「這條溪流有名字嗎?」池青道突然問。
君閒彎腰掬起一捧清水,水又從指縫間滴滴答答地落下去,「有啊,叫桃花溪。」
君閒又指上岸上的桃花,「這些桃樹也不是平白無故就長在這裡的。君家有個傳統,與人喜結連理之後必要每年在後山種下一棵桃樹,假如有人變心,屬於他們的那些桃樹都要盡數伐去。所幸,沒有人變心。」
池青道一眼望過去,桃樹相依偎,恰好也說明瞭人永結同心吧。
「我也要種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