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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景色各有別致,待走出竹林,便到了沿湖而坐的聚會之地。任刃放眼望去奼紫嫣紅、脂粉濃郁,半數以上的都是富家小姐夫人們,而自己被領到的地方只有十數人的少年人正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任刃沒有心思和這些孩子們攀談,自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下,拿起杯盞倒了些青梅泡的泉水自斟自飲,酸酸甜甜很是解暑,任刃不由愜意的眯起眼。
不多時詩酒會便開始了,雖說這實為相親的聚會,但華國民風開放,青年男女吟詩作對倒也不拘謹。
李州守與年輕一輩的少年少女並不同席,任刃也只是遠遠的望到了他,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去打招呼來出什麼風頭,只是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品茗。
這種宴會曾經參加的多了,沒什麼新的花樣兒,無非是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美其名曰“以文會友”。任刃搖晃著杯中的清茶自嘲的暗笑,當時的自己就十分沉迷於這種活動,只看給書童起的名字——染墨,出自他十歲初次見染墨時,見到染墨嫣紅如花的臉頰,便道了兩句:“桃花嫣紅染容顏,提筆走墨勾畫扇。”
從這名字就可看出他曾經是多麼喜歡吟詩這對這種彰顯身份的事情。更何況在弁京中大多富家子弟紈絝不堪,即使自己也不見得文采出眾,但在那些人中也是無人及得上的,便更生了優越之心,愈發沉迷。
當時的自己畢竟年少,貪慕虛名啊。任刃回想,若不是那次在酒詩會上遇到微服出玩了大放異彩的蕭天弘,又何來之後的冤孽?
突然一陣沒有壓低的嘈雜之聲打斷了任刃的思緒,抬眼四望卻沒發現這是為何。倒是坐在他身側不遠的少年見他迷茫好心解釋道:“王家小姐抽到了花籤,該她作詩了。”
任刃不解的挑起眉,這王家小姐有何特別嗎?遠遠望去對面一片綵衣飄香,哪裡分得出哪位是那個王家小姐。
“怎麼,兄臺不知這王家之事嗎?”身側的少年人驚愕道。
任刃因並未刻意表露身份,又一直坐在下手,一時間竟沒人認出他就是近來風靡澤州的“肖大夫”。
任刃乾笑兩聲,沒有答話。
“說來,這王家也是作孽啊。”少年人嘆了口氣,頗為惋惜道:“王家在澤州一帶也算是醫藥世家,幾年前王家老爺子去了,便由王家大公子接了家裡的生意,幾年來做的也算有聲有色。可沒想到的是,這王家大公子幾日前居然與別家藥鋪的大總管有了私情,被王老夫人知道了當然是堅決反對,兩人居然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了,這碩大的家業一時間竟無人接手。”
任刃聽的愣愣的,“這……這王大公子該不會是……”
“哼,跟兔爺兒有什麼分別了!兩個男人,真是噁心!”少年人不屑的神情一閃而逝,接著道,“可憐了王老夫人這麼大歲數還得打理家業,這王小姐也因此事累了名聲。本想著出了這事王小姐怕是不願出門了,沒想到居然也會來了這詩酒會了。”
任刃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這種鄙視的語氣,蔑視的眼神,前世的自己從多少人的眼裡看到過,那是對於同性相戀的排斥,對於一個男人竟肯雌伏於人身下的厭惡。
這王家的大公子,竟魔障了嗎?家不要,業不要,隨了心上人就這麼走了?可剛想到這裡,任刃恍然發覺自己哪有譴責別人的資格,自己曾經做的更過分,更決絕。
“既然輪到我了,我便以此處風景為題賦詩一首!”少女清脆的聲音從對面的坐席傳來,遠遠望去只看到一青衣碧袖的圓潤女子對著眾人盈盈一拜,朗聲道:
“林中清泉本幽幽,
奈何看客竟自留。
人道此處風景好,
誰見山河盡堪憂。”
此詩一出,宴席上頓時靜了下來。
任刃則面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