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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耳略施小計,就把你拐跑了。”
他凝視著那張被他用自己的鱗片親手編織的面具覆蓋著的絕美面孔,彷彿置身在久遠舊日的某個夜晚。
年幼的他遍體鱗傷地遠遠躲在那座神廟外的海面下,窺視著裡邊的情景。那優美耀眼的身影抱著藍尾金髮的幼小人魚,吟唱著安眠的歌謠。刻託的歌聲很好聽,是整個星國裡最美妙的,他只在舉行祭典時聽見過,從未和他尊貴的同巢兄弟一樣有幸獨享。
他偷偷游過去,也就是在那個時刻,意外地聽到了那個困縛糾纏他一生的秘密。
他這樣一個天生畸形的廢物……竟然是海王星大祭司刻託——這個星國高高在上的維序者,那最美麗也最強大的存在偷偷遺棄掉的後裔。
他親耳聽見了那兩個人魚祭司談論的隱秘……大祭司刻託在他誕生之初就將他塞進了另一個母巢,儘管那是屬於刻託的同巢兄弟——海王星星王伊西斯的後裔的母巢,但那裡對於一個畸形兒而言沒有絲毫溫情可言,是最為殘酷黑暗的地方。
他就這麼遺棄了他,這星國裡最公正的維序者,把他這個血脈相連的後裔遺棄了,不曾承擔作為孢父的責任,不曾施捨他絲毫愛意,就這麼保守著秘密,冷眼旁觀著他在弱肉強食的殘酷競爭中獨自掙扎求生。
時隔無數個星年之後,那天晚上的記憶仍然清晰無比。他還記得刻託將戀戀不捨地想要留下來睡的墨洛耳送出神廟,然後獨自坐在水邊逗弄水母的樣子。
他看上去那麼溫柔,令孤獨無助的他心生奢望。
他還記得年幼的他朝刻託小心翼翼地游過去,游到他那環繞著一圈光環的尾鰭邊。被他的動靜驚動,刻託抬起頭來,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刻託就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存在,被嚇到了,以至於他把頭伸到他的蹼爪下可憐兮兮的求撫摸時,刻託都嚇得僵住了一瞬,似乎對他的接近恐懼至極,甚至是慌張失措的。
下一刻,他就被那帶著光環的魚尾狠狠掀了開來。他還記得自己被高高掀到空中,又重重砸進水裡。
渾身疼得就想碎裂一樣,他的心也彷彿被砸成了碎片,可刻託卻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背過了身:“亞蒙,他怎麼會在這兒?把他趕走!”
那動聽的聲音是顫抖的,就彷彿嫌惡他到了極點。
這段記憶就像刻進了他的骨髓裡,一生都忘不掉。即便他後來在長大的過程中與刻託產生了那樣多的交集,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令他從最初對他的刻骨深恨裡一點點畸生出濃烈的愛慾,他也忘不掉……
那個,他第一次嘗試靠近他卻被他趕走的夜晚。
他第一次,知道了他與他之間密不可分的羈絆,卻同時意識到自己是個棄子的夜晚。
他將頭抵在雕像的胸口,將它緊緊摟住。
這是他在刻託成為叛徒被流放出海王星之後,在與他初次分離的那漫長煎熬的九十九個星年裡,一點點用自己凝固的眼淚雕出來的。
但失去記憶的刻託來到這裡在注視它的時候,一定不知道他日日夜夜雕琢著它的心情,正如刻託也不知道,那些年,他都在海王星經歷了什麼……那些被暗無天日的監禁著……連想念一下刻託或者只是夢見他,都會遭到精神水母的殘酷審查和折磨的日子,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又是怎麼爬上星王的位置的。
——你的發情期就快來了,你真的以為……你逃的掉嗎,我的孢父,我的配偶?塞琉古斯鬆開胳膊,掃了一眼身後遊近的紅尾人魚爪間託著的那枚黑環。
“暗潮就要降臨了,王。我們是不是應該儘快押送那個叛徒離開這顆星球?”
“海王星那邊的情況怎麼樣,hades?”塞琉古斯拾起那枚黑環,將它攥緊在爪間,骨節泛白,“我們還有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