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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基因。他們可能會向我們射擊,但是……”
“你講得太晦澀難懂了。”奧斯邦抱怨道。
“不是晦澀,而是邏輯。”那個人抗議道,“邏輯有很多種,我採用的是一種啟發式的。美國是個好地方,而這個國家不行。這個國家肓目崇拜法制,因此十分危險。這裡的人們做事顧忌很多,社會氛圍充斥著偏見。這些對我們革命者來說都是致命的。你還說英國是我們唯一的避難所。真是荒謬!我們要這個避難所做什麼?你們在這兒又是討論,又是出版,又是謀劃的,結果什麼也沒做成。我敢說雲德倒是挺喜歡這種現狀的。”
那個人輕輕地聳聳肩,又相當輕鬆地說:“我們的目標是破除人們對合法性的迷信和崇拜。要是光天化日之下,西特那群警察能夠在公眾的支援下亂槍射死我們,我反而會非常高興,那至少證明我們的目標已經完成一半了。要想瓦解舊的道德觀,我們要先破壞其最核心的東西。這應該成為你們的目標。可惜你們這群革命者根本不懂這個道理,你們已經迷失了,成天想的都是經濟體制從何而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次大掃蕩,讓人們重新理解生命的意義。只要我們做好準備工作,我們想要的未來會不請自來。到那時,我才能金盆洗手。只要我所期望的這種變化還沒到來,就算拼盡全力,我也要造出一個完美的引爆管。”
那個人的話似乎超過了奧斯邦所能理解的高度,奧斯邦聽得雲裡霧裡的,幾乎愣在了那裡。最後“引爆管”這個詞讓奧斯邦找到了方向。
“對,你的引爆管。公園裡那個被炸死的人是不是從你這裡得到的引爆管呢?”
那個人的臉色忽然一沉。
“我設計了很多種引爆管,難點在於我必須一一進行試驗,這樣才能找出最完美的那一種。而且……”
奧斯邦打斷了那個人,“那個被炸死的人是誰?我們在倫敦沒得到一點訊息。你能描述一下跟你要炸藥的人長什麼樣嗎?”
那個人望著奧斯邦,眼鏡似乎讓他具有了看透一切的能力。
“描述?”那個人緩緩地說,“我想跟你說了也無妨。我可用一個詞描述他——維羅克。”
奧斯邦簡直要從座位上彈起來了,但好像突然被人壓住了肩膀似的,又坐了下來。
“維羅克!這不可能!”
那個人泰然自若地點點頭。
“是的,就是維羅克。這次你不能說我連傻瓜都給了吧。據我所知,他是你們組織裡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是,”奧斯邦說,“很重要的人物。不,也不能這麼說。他是我們的情報中心,一般也都是他接待來倫敦的同事。他是對我們很有用的人,但談不上重要。他這個人沒什麼主意。幾年前。他還在我們的大會上講過話,當時好像是在法國。他講得也不是太好。一些前輩比較器重他,比如說拉託雷和摩爾。他甚至還結婚了。我猜他是用他老婆的錢開的那個商店。可能炸藥也是用他老婆的錢買的吧。”
奧斯邦突然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維羅克被炸死了,他老婆接下來可怎麼辦?”他一臉沉思。
那個人絲毫不在奧斯邦說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奧斯邦對面坐著的那個人的身世,人們只知道他的外號——“教授”。他被稱為教授,首先是因為他曾經在一所理工學院擔任化學課的講師。他因為不平等待遇和那個學院的領導起了爭執。後來,他在一家燃料場的實驗室裡謀得了一份工作,可惜他在那裡也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他一直辛勤工作,卻飽受貧窮的折磨,命運不斷和他開玩笑。他的經歷讓他愈發深信,自己傑出的才能註定無法得到公平的待遇。事實上,公平不公平的標準眾口難調,還要看當事人有多少耐心。教授確實很有才能,只可惜他缺乏融入社會所必需的妥協和達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