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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芍只能靠持續灌入真氣,來救回他的命。
「孩子!我的孩子……他怎麼樣?」娘親焦急地問。
「您別擔心,他受到些衝擊,休息一下便能好轉。」宛芍安慰道。
心中是有些感到齒冷的,這世道不易,妖仙要修煉、要遭劫,人類百獸要掙扎著求生,都有落拓的時候,蓮花仙子她們竟是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甚至對這麼小的孩子下了死手,還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論有意無意,都不該這般自私。
她不是她們,她從這些流民襤褸的衣衫、皮包骨的身形和狼狽的面目中,感受到一種心酸;而她們,只覺得臭不可聞。
「姐姐,我想要吃的東西……你有……吃的東西……嗎……」小男孩這時虛弱地喚道。
「就、就一口……一口就好,我不多要。」他又小心翼翼地補充。
「嗯,我有,你先別說話,先休息一下。」宛芍溫柔地笑了笑,「你聽話讓姐姐給你治傷,等會兒姐姐就給你吃的。」
小男孩的眼睛漸漸亮了:「謝謝姐姐……姐姐,你、你往我背後送進來的是什麼啊……好溫暖、好舒服……」
「姐姐在幫你治傷呢,別說話啊。」宛芍低語。
娘親本在一旁急得不行,這會兒卻也漸漸摸到頭緒了,不禁問:「姑娘,你、你是神仙吧?」
「我是修行之人。」宛芍說。
娘親哭道:「您的心腸真好,我、我們……」
她忽然跪著後行了兩步,朝著宛芍重重地磕頭,「對不起,我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冒犯姑娘你們,對不起、對不起……請您救救我兒子,救救他吧!」
「您起來。」宛芍只輕輕說。
娘親不肯,又磕了幾個頭,見宛芍面色平靜地盯著她的兒子,她才又小心地回到原位。
隨著宛芍的真氣源源不斷在小男孩的五臟六腑周轉,漸漸地,他蒼白的面色紅起來一些,四肢的知覺也都回來了。
然而,他瞳孔卻有些渙散,額頭上泌出好多汗。
宛芍察覺到不對,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
發高熱了!她一驚。
娘親也發覺到這一點,忙摸孩子的額頭,又焦急道:「阿勝他這幾天都在發熱,昨天夜裡才將將退燒,這會兒怎麼又……」
顯然是蓮花仙子的致命攻擊,引發了小男孩沒完全康復的疾病。
宛芍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帕,遞給娘親,對她道:「您去把帕子打濕,先敷在他額頭上吧。」
娘親趕忙照做。
小男孩的意識越發開始模糊,傷雖好了,卻燒得思緒飛散。
他揪著宛芍的衣服囁嚅:「姐姐,姐姐……你不會離開我吧……不要拋棄我,姐姐……」
「不會的,你安心。」宛芍道。
小男孩又說:「姐姐,你真的好好……她們見到我們就覺得髒,把我們當洪水猛獸,只有你……還把我們當人……」
說到這裡他忽然身體一陣應激,胸口一突,沒忍住嘔吐,穢物全吐到宛芍腰間。
娘親被嚇了一跳,只覺得兒子唐突仙女,臉都白了,趕忙就要用手替宛芍清理穢物。
「沒事。」宛芍卻只是本能地眉頭蹙了那麼一下,就擋開娘親的手,自己捲了卷衣服,將穢物蓋住。
而小男孩也在嘔吐後,意識完全模糊,睡過去了。
宛芍持續為他輸送真氣。
他臨睡前,小手死死拽著宛芍的衣服,像是怕極了她拋棄他。
小男孩這一睡,就是一個時辰。
其間宛芍治好了他,她本可以就此離去,卻因為同理心,無法對小男孩患得患失的依賴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