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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曾經跟他說,若一個人做噩夢時千萬不用把人拍醒,對方會受驚嚇的,楚梟側坐在床邊上,想等青年平靜下來再說,可是這噩夢卻意外的漫長,一炷香過去了,青年卻依舊沒有從痛苦中掙脫出來,而是越發難受重負般用手掌拽緊被子。
楚梟不忍,低頭過去,將青年被濡溼的額髮撥到腦後,他摸了摸楚嶽的額頭,對方的體溫實實在在的傳遞到了自己身上,楚梟心中只覺千般溫柔,恨不得將對方的痛全數轉移到自己身上,他一時情動,重重親吻上了青年的額間。
這個吻不帶慾念,充滿了親人之間才會有的脈脈溫情,他側臉去蹭楚嶽的臉頰,他發現隨著自己的動作,青年緊繃的額頭會隨之放鬆。
他比楚嶽年長數歲,無論是作為伴侶,還是哥哥,他都應該更包容一些。
絕不能因為青年的一時反常就大動肝火。
他正想著,突然之間一直靠在他臉旁的人驟然睜開雙眼,楚嶽的視線似乎停在了楚梟臉上,但似乎又沒有,只是越發急促的喘了兩口大氣,楚梟一怔,正想摸摸青年的臉,結果還未來得及抬手,楚嶽便從枕下操出一把一尺長的匕首,大喝一聲:“誰!”
那匕首柄首呈龍鱗,刀刃亮如新月,劃過昏暗時甚至刺起了一抹火光。
楚梟下意識向後一閃,堪堪躲過一擊,他這才想起多年以前楚嶽在行軍時夜晚遇過敵方刺客,自那以後便養成了枕下放一柄匕首的習慣,只是兩人每次同床共枕都在皇宮,楚梟自然也就忘記了這回事。
他忙大聲叫了聲楚嶽,但青年卻像入了魔障一樣,眉目間盡是森冷,黑暗中兩人實打實的交手了一掌,楚嶽力道失控,楚梟雖久經百戰,但又不忍出手傷了對方,便實打實的捱了一記,整個人都被掌風擊得向後騰飛出去,背脊不巧又撞上了擺放在屏風旁那隻足有半人高的青花大花瓶上,他耳邊是轟然坍塌的刺耳聲,而細碎鋒利的碎片毫不留情的扎進了楚梟的背部。
而那一邊,楚嶽手裡的匕首砰然落地,他徹底從那個荒唐的夢中清醒過來了。
“皇兄……”
他的眼瞳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景象,面容僵硬,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楚梟忍痛,從碎片渣滓中爬起身來,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樣:“沒事,是朕來的時候沒給你打招呼——有警惕性是好事,朕不怪你,你——你哭什麼啊。”
楚嶽是哭了,二十好幾的大男人,就怔怔看著楚梟哭了,那樣子讓楚梟心都糾在一塊兒了,楚梟簡直是拿這個弟弟毫無辦法,受傷的是自己,哭成這樣的卻是弟弟,楚嶽眼都不眨的看著他,聲音嘶啞,看樣子已經是大腦都一片空白,繃在腦子裡的那根弦徹底給扯斷了。
楚梟抱住他,就跟哄小孩一樣的語氣,他極少哄人,也的確不會哄,學不來溫柔的語調,只是重重的把楚嶽的腦袋往自己肩膀上摁。
“別哭鼻子了,多大的人了,再哭朕就要笑話你了啊。”
楚嶽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已經不是兩人鬧彆扭的程度了,楚梟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楚嶽的頭髮,青年靠在他肩膀裡,渾身顫抖得近乎痙攣,他的手揪著楚梟的袖口,老半天后,楚嶽開口了。
他說皇兄,我最近,一直都在做一個噩夢。
楚梟心裡焦急,但表面上不顯出來,悶哼哼的笑說:“乖弟弟,做惡夢有什麼,有三哥保護你呢。”
楚嶽抬起眼,那雙帶著琥珀色色澤的眼睛因為眼淚而更加美麗,他貪念的看著楚梟,而後閉起眼,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我……夢到自己,殺了皇兄。”
楚梟停住了撫摸他頭髮的動作,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樣,徹底停滯。
寂靜的夜裡,青年終於妥協,他選擇了坦白,而他顯然比所有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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