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部分(第2/5 頁)
所有在棠墨殿前聚集的人,只能站在山的這一邊,看著小廣場那一頭的唐時——
青衣少年,手持那一汪碧泓一樣的墨筆,左手一揮,便見一本大書的虛影翻出,再一揮便是丈餘雪白天蠶絲綢緞,吹筆落墨,那左手指甲上的一朵墨雲太過刺眼,然而更刺眼或者說耀眼的,乃是忽然從唐時背後擴散出來的太極印!
也不是太極印,當說是那太極丹青印,從他背後出來,便像是光翼一樣覆蓋,只是隨著唐時緩緩地抬手,這東西卻緩緩地下沉了,三丈方圓的一枚太極丹青印,像是一座平臺,將唐時託在其上。
墨氣連天,在唐時揮手之間已如風雲,這些東西,全部來自硯壁!
這硯壁,便是無窮盡的取墨處!
三株木心,在唐時靈力催動之下,便像是流動著的水,碧藍而清澈,更襯得那筆管之中的墨色流雲一樣舒緩。
手腕一抖,再次有一道風月神筆的虛影加之於唐時的三株木心筆之中,於是那原本一尺長一指粗細的筆竟然變長,同時筆頭的毫毛暈染無邊墨色。
在遠處眾人看來,便像是他握住了一隻太過修長的筆一樣。
那手指無比有力,輕輕一轉,便將這筆一掉頭,在硯壁的墨氣之上一點,將無邊的墨氣拉起來,抽絲剝繭一樣粘連著。那一本風月寶鑑的虛影,卻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翻動起來,不管是不是已經開啟了封印的詩,此刻全部出現了,一個個墨字從那書頁之上跳出來,連成了一片,密密麻麻,忽大忽小,混雜在那水墨暈染的雲影天光之中,唐時筆尖一點,便有一個字被他點住,拉到了雪白的絲緞之上——
“落字!”
第一個字,乃是“風”!
於是想起“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於是想起“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於是想起“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無數有“風”這個意象的詩句,也不管是從哪裡來,是不是唐時記得的,竟然都一瞬間全部湧進了他腦海,於是重重地將這一個字,寫在了那一片雪白之上。
黑白相間,是最古老又和諧的韻致。
唐時腳下的太極丹青印緩緩旋轉,也分離出黑白兩色的氣息,融入了那畫裳之中。
月。
於是有“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於是有“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於是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風,月,山,水,花,樹,雪,雨,霜,雲,楓……
一個個地字被唐時以筆點住,此刻他便是主宰這無數意象的王者,將這許許多多的字歸入自己的畫裳之中。
那姿態,從一開始的滯澀,到後來的閒適,甚至閒庭信步一樣曼然。
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整個硯壁之中的墨色都被他抽取了出來,又有長句打散,似“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似“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似“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似“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似“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無論是那動作瀟灑,一鉤一劃一撥一點,還是舉手投足衣袂翻飛,盡然已有行雲流水的順暢與放飛,唐時揮毫潑墨,已然是那酒酣胸膽尚開張的文人墨客,酒醉輕狂之時還能高呼“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能在那傷心失意之時高唱“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萬古詩境,似乎盡被他納入筆下。
待收筆之時,唐時已然分不清似真似幻,只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一片海上,如螻蟻一般到了那那無數的無字碑前,提筆,便要用盡全力,在那碑上,寫下他的名字!
於是千斤壓力落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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